第211章 毒雾沼泽惊现野牛
韩小凤的银簪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线，显微镜载玻片上的野猪鬃毛正渗出诡异的蓝纹。
骆志松蹲下来时，腰间猎刀撞到颜料桶发出空响——桶底凝结的泥浆里，昨夜刚涂好的"；生态保护区"；五个金字正在褪色。
"；小孙的土壤报告。"；骆志松掏出裹着油纸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满等高线，"；铅含量超标三十倍的区域..."；他指尖突然顿在某个坐标，那里与韩小凤簪尖指着的东坡矿洞完全重合。
村口老槐树突然扑簌簌掉下成串槐花，小陈的解放鞋碾着满地白瓣冲过来。
这个平日最爱穿格子衬衫的年轻探险家，此刻迷彩服袖口沾满靛青色淤泥："；骆哥！
西坡沼泽...…咳咳..…."；他扶着树咳出两口黑痰，"；野牛群在吃毒雾里的苔藓！"；
骆志松摸出怀里的军用指北针，黄铜表盘突然疯狂旋转。
他想起三天前猎到的獐子，剥皮时发现肝脏布满蓝斑——就像此刻韩小凤旗袍上那些绷直的金线，正齐刷刷指向矿洞方向。
吴哥的吉普车卷着沙尘冲进村时，老马正往火堆里压艾草灰。
这位穿中山装的官员甩出盖红章的文件，纸页擦过骆小妹辫梢的蝴蝶结，竟把尼龙布料灼出个焦痕。
"；沼泽区现在归省里直管！"；吴哥的皮鞋跟碾着地上的槐花，"；你们这些土铳土炮的..…."；他突然噤声，因为骆小妹怀里抱着的收音机正在播报："；东风铅矿荣获先进生产单位称号…..."；
骆志松摸出贴身口袋里的热成像图，塑料膜在阳光下显出密密麻麻的红点。
当他把图纸覆在吴哥带来的文件上，所有代表动物的红点都精准避开标注"；安全区"；的绿色网格。
"；矿场每天排放六百吨废水。"；韩小凤突然举起密封袋，里边的野猪毛在正午阳光下析出铅灰色结晶，"；需要我把显微镜搬到镇政府，教技术员怎么看x射线衍射谱吗？"；
老会计颤巍巍递来泛黄的账簿，1953年的墨迹在"；勘探量"；栏晕成团黑雾。
骆志松用猎刀挑开粘连的纸页，刀刃突然被磁石般吸向某个数字——那正是小孙土壤报告里铅含量爆表的坐标。
吴哥的喉结剧烈滚动，公文包上的铜扣突然迸裂。
几十枚五三年生产的子弹头哗啦啦洒在地上，与账簿夹层掉出的弹壳撞出清脆回响。
"；边缘区..…."；官员掏出钢笔在文件边角潦草划线，"；但要是惊动省里专家组…..."；他话没说完就被远处山林的轰鸣打断，二十头眼冒蓝光的野牛正撞断防护网朝村庄冲来。
骆志松吹响骨哨的刹那，七条猎犬拽着特制爬犁冲出窝棚。
爬犁上捆着缠满铜丝的铁蒺藜——那是用矿场废料改造成的电磁屏障。
当首头野牛撞上瞬间爆开的蓝色电弧时，整个牛群突然调头冲向沼泽区。
"；老马，带上驱蛇药。"；骆志松往猎枪膛里压进艾草弹，"；小陈去找二十斤生石灰。"；他瞥见韩小凤正在调试便携式水质检测仪，旗袍开衩处绑着的匕首鞘上，不知何时凝了层靛蓝色冰晶。
暮色降临时，十几支火把在沼泽边缘组成闪烁的防线。
骆小妹突然指着泥潭里翻涌的气泡："；哥！水纹在摆八卦阵！"；她怀里的罗盘针正随着气泡破裂的频率震颤，而三百米外的矿洞轮廓在夕阳下泛着铅灰色冷光。
老马蹲下来捏把腐殖土，指缝间溢出的沼气竟在空中凝成个问号。
他解开腰间三个草药包，艾草混着雄黄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五十米外的芦苇丛无风自动，某种带着金属摩擦声的喘息正在逼近。
暮色中的沼泽翻涌着靛青色气泡，骆小妹的罗盘在掌心剧烈震颤。
老马抓起三把艾草灰撒向腐殖土，灰烬接触沼气的刹那爆出幽蓝火光，将凝聚成问号的毒雾烧出个缺口。
"；跟着火走！"；骆志松将火把插进泥地，火焰突然被压成扁平的蓝带，指向西北方若隐若现的矿洞。
韩小凤的旗袍下摆扫过芦苇丛，匕首鞘上的冰晶簌簌掉落，在泥地上划出断续的银线。
毒瘴从四面合围时，老马解开腰间五个草药包。
艾草灰混着雄黄粉扬成雾帐，触及毒雾的瞬间竟发出烙铁淬火的声响。
小陈突然拽住骆志松的武装带："；三点钟方向！"；话音未落，三条碧绿蛇影从腐叶堆弹射而出。
骆志松旋身后仰，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准星在暮色中划出半弧。
三声枪响几乎叠成一声，蛇头在距离韩小凤发髻十公分处炸成血雾。
弹壳坠入沼泽的瞬间，二十米外的芦苇丛突然蹿起成群夜枭。
"；用这个探路。"；韩小凤解下缠在腰间的铜丝网。
小陈将网兜绑在木棍上制成简易爬犁，淤泥下立即浮起密密麻麻的铅灰色颗粒。
当他将爬犁举到火把下，牛毛与矿渣绞缠的混合物正泛着金属冷光。
骆小妹突然指着泥潭中的蹄印："；陈哥快看！"；足有脸盆大小的蹄窝里，凝结的泥浆正渗出蓝黑色液体。
韩小凤用银簪挑起些许放入检测仪，显示屏上的铅含量数值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血红色的798ppm。
"；矿渣通过食物链富集。"；骆志松的猎刀刮过苔藓覆盖的树干，年轮缝隙里嵌满闪亮的金属碎屑。
老马的火铳突然喷出橙红色药雾，将试图聚拢的毒瘴再次逼退三丈。
沼泽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蹄声，震得众人脚下的朽木微微发颤。
拨开最后一片芦苇，数百头野牛正在月光下疯狂撞击。
它们的犄角泛着冷兵器般的青光，每次对撞都迸溅出蓝紫色火星。
韩小凤的检测仪警报声骤然尖锐——空气里的重金属浓度正在指数级攀升。
"；牛角在放电！"；骆小妹的蝴蝶结被静电吸得竖立，怀中的罗盘针开始顺时针飞转。
吴哥刚要摸对讲机，一道电弧突然劈在脚边，将他公文包里的子弹头熔成赤红的铁水。
沼泽深处炸开惊天动地的轰鸣，野牛群齐刷刷调转方向。
它们鼻孔喷着蓝烟，铁蹄踏碎腐朽的防护网，朝着矿洞方向狂奔而去。
成片芦苇在牛群身后倒伏，露出淤泥下闪着荧光的矿脉走向图。
"；金雕！"；骆小妹的惊叫撕破夜空。
三十多只翼展超过两米的猛禽正在矿洞上方盘旋，它们的利爪抓着某种反光物体，振翅时洒落星星点点的金属碎屑。
吴哥的对讲机突然传出刺啦电流声："；王总说今晚必须处理掉...…"；
骆志松的骨哨在唇间发出高频颤音，七条猎犬拽着电磁屏障冲向牛群掀起的尘烟。
韩小凤将最后一管样本收进密封箱，旗袍盘扣不知何时凝了层冰蓝的霜。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矿洞顶端的排污管时，整个沼泽的毒雾突然开始向山坳收缩，露出泥地上密密麻麻的、泛着青光的野牛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