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鹤平静的眼眸落在她身上,絮归妤轻咳一声,“那个啥,今天天气不错……”
所以,她风给了他脑袋一拳头,胳膊肘打到他胸膛上,膝盖踢到他小腹,顾清鹤猝不及防,疼得表情微微扭曲。
“你恼羞成怒,为什么要拿我撒气?”顾清鹤语气有些凌乱,他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床侧,捂着肚子,整个人狼狈不已,心中又泛起那古怪的羞耻感。
她又来了,为什么老是这样?
一定要看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吗?
絮归妤晃了晃拳头,“行了,别逼逼,我不相信什么肢体接触,一定会有训练的方式,把那个蝎子精喊出来。”
蝎子精?
顾清鹤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喊假蝎,打了个响指,缩小版蝎子机甲懒洋洋地落到絮归妤头上,“早上好啊,美丽的女士……”
“教。”絮归妤把蝎子机甲放在手上,温柔一笑,大有一种不教就掐死它的感觉。
蝎子精男士叹了一口气,“好吧,美丽的女士……”
絮归妤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招式和方法,把顾清鹤当成试验品,一会儿拉着他打架,一会儿抱着他。
一会儿把自己变成小黑龙,甩着顾清鹤玩。
絮归妤这才知道,原来星辰之力浓郁到一定程度就会生灵的想法,是不太准确的。
换句话说,是星辰之力浓郁到一定程度,捕抓到主人的一部分灵魂、精神力、记忆,它自己是想不起来那些记忆,只会保留记忆里主人的模样活着。
只要她自己学会了融合,把里面的灵魂和一部分精神力拿回来,整个人就可以了。
絮归妤当初破破烂烂成那样,被套壳的小黑龙吞了七七八八的灵魂和精神力,现在莫名其妙地都回来了,她整个人练起精神力来,可谓是轻松自如。
只是苦了顾清鹤,原先絮归妤身边有太多人暗中保护她,他不敢用,现在是打不过絮归妤,只能任由她蹂躏。
蝎子精男士本来还幸灾乐祸,被絮归妤逮住了,不停地拉着他打架,也不知道在顾清鹤的精神世界里待了多久,两个物种疲惫不已。
絮归妤也累,但她精神力上是高兴的,堪称神采奕奕。
没想到顾清鹤跟她孽缘,但也给她找到了可以恢复的方法和练习精神力的方法,可谓是可喜可贺。
这就说明,她完全不需要依靠其他男人的厌恶值而活。
嘿嘿,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但小细腿还是太弱鸡了,她是恢复了,小细腿想要恢复,还是得借助别人的势走。
絮归妤奔头十足,压着精神力,跟蝎子机甲和顾清鹤打架,同等精神力下,次次都输,不知道趴倒多少次,她才完美地掌握精神力。
絮归妤甚至没有注意到,精神状态的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疤已经消失不见。
在她打得满身是汗的时候,两个人眼前一花,出现在熟悉的草地上。
依然是湛蓝的天空,几间竹屋之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地,空气很安静。
两个人掉在地上,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一旁正在打坐的两个男人闻声睁开眼睛。
贺修然身影瞬息出现在絮归妤身边,猛地抱住她,滚烫的泪水落在她身上,如同一头麋鹿,用极小的声音埋怨着她,“你不见了好久……”
“我很担心你……”
顾清鹤见此场景,眼眸微暗,嘴角轻抿,移开目光。
燕以南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他身上的伤早已恢复正常,连衣服都换成了一贯的作战服。
他站起身,没有废话,言简意赅道,“出去继续待着,还是逃?”
他待腻了这里,小黑屋这玩意也是要把人整崩溃,如果是不会精神力修炼的人,安静的环境里,除了能换身衣服和住的地方,没有食物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能反反复复地想起那些过往。
这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若不是贺修然执意要等絮归妤出来,迫不得已指导他修炼精神力,他早就崩溃了。
絮归妤拍拍怀里的男人,对着燕以南灿烂一笑,“当然是先把这里给炸了,再逃呗~”
燕以南眼眸微闪,絮归妤身上的伤,好了。
他微微摇头,“我可以袖手旁观,但不会陪你炸。”
“宝宝,我陪你!”贺修然连忙献殷勤,他笑容灿烂,眼眸弯弯,眼里水光潋滟的泪花和脸颊浅浅泪痕还未消失,这一笑,便如同明媚的朝阳,神采奕奕,看得燕以南牙疼不已。
这男的,没有絮归妤在,整个人阴郁至极,神叨叨地说一些奇怪的话。
完全跟他们三个人第一次认识的时候,那光明磊落的模样不一样。
一开始恨不得要不是这里给毁了,要不是他说毁了很有可能絮归妤出不来,贺修然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待着呢。
贺修然这个人,古怪,毫无底线地站在絮归妤身后,只要遇到絮归妤,什么原则都没有。
但他又对自己有恩,燕以南只能再一次压下想杀人的心思,平静地跟他们说话,只希望顾清鹤还是个正常人。
虽然可能性不大,谁叫絮归妤这个人奇怪呢,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絮归妤笑得有些诡异,食指指腹抵在贺修然肩膀上,贺修然乖巧地松开手,向身旁一推。
“你们两个,把燕以南绑起来,他不想炸,也得架,师父要护着徒儿们啊……”
燕以南表情一僵,“如小鱼……”
她还是这样喜欢欺负人,逼着人把心里黑暗的一面全逼出来。
絮归妤背着手,看向沉默的顾清鹤,“缘分啊,师父,两位师兄,你们应该很乐意跟着师妹玩吧?”
敢说不,她就打爆狗头。
听出她话里的威胁,顾清鹤略显沉重地点头,絮归妤满意地伸出手,踮起脚尖,拍了拍顾清鹤的脑袋,“不错,有进步。”
什么叫逼良为娼?
这就是了。
顾清鹤抿着唇,他算是知道了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他其实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正义,不是吗?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这样的自己,以后真的会愿意站在顾家继承人身后,当一个没名没分、见不得光、肝脑涂地、忠心耿耿的替身吗?
他的原则,是可以一降再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