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毁了！”
“我被人逼的几度去死，你却始终不敢为我出头。”
“就连那几个该死的贱人，你都不肯出手惩治她们！”
“就因为你要升官！”
“多可笑啊！”
叶文青声嘶力竭的说着自己的委屈和受过的伤害。
霍然听着也是一直紧皱着眉头。
叶文青的情绪太激动了，她怕叶文青情绪激动之下拖着楚怀化一起去死。
无它，因为叶文青的身后是悬崖。
“儿啊！是娘不对，娘给你道歉！”
“你快放了楚大人吧，否则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叶太守说着，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扇着巴掌。
一下又一下的，只是听声音就知道用了很大力气。
几巴掌下去，叶太守的脸就肿瘤起来。
她心里悔恨交加，可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叶文青见她这样，眼神也有一瞬的松动。
可他受过的屈辱，听过的谩骂和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又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些画面的出现让他窒息，让他觉得喘不气。
他不会就这么原谅的，绝对不会！
“我不要什么回头路了，就这么死了挺好的。”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神经紧绷，生怕他下一瞬再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来。
“你还不知道吧，地下室里的那几个虞仆死了。服毒自尽。”
霍然这句话也是在赌。
叶文青做这样的事情只怕时间不短，可在此之前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可地下室里的那么多人，只要有一个有二心的，他都不可能瞒的这么严实。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些虞仆对叶文青什么忠心。
“什么？我不是……。”
叶文青听到这话果然慌了神，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们罪不至死的呀……。我不是让他们好好活着的吗？”
他在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肯相信霍然的话。
“你想让他们活着，可他们同样也想让你活着。甚至不惜搭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啊啊！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叶文青边哭边喊，心里的愧疚快要将他淹没。
看着他这样，霍然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可看着状态不好的楚怀化，她还是继续说着。
“上面院子里的那爷孙二人也是你的人吧。为了给你打掩护，他们可是拼尽全力啊。”
“你和他们熟悉，应该知道那老人多大年纪，孩子又是多大年纪了吧？”
“别，别伤害他们！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叶文青再也站不住，软了身子倒在地上。
围着的侍卫见他松了绳子，立马上前救回了楚怀化。
“你们几个先带她去看郎中！”
霍然也怕楚怀化真的出点什么事情，她回京后和夏安帝解释不清楚。
“是！”
侍卫刚要走，就被一道声音拦住了。
“等等，我这里有解药，给她吧。”
叶文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着楚怀化的方向扔去。
底下的侍卫没有去接，她们害怕有诈。
霍然却是明白，叶文青丢过去的大概率是解药。
“拿起来给你们侍卫长喂下。”
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捡起药喂到了楚怀化嘴里。
叶文青眼里闪过惊讶，“霍大人不怕那药有问题？”。
“你不会！”
霍然说的十分肯定。
“那可未必！我这么蛇蝎心肠的人，投毒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你自己，如果你能收敛眼神里的歉意和疼惜，或许本官会信了你的话。”
这话一出，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谋害朝廷命官、十几条人命，你活不了了，明白吗？”
霍然缓缓靠近叶文青。
“我知道，活不了就活不了了吧，未必不是解脱。”
叶文青没抬头，自暴自弃的说着。
霍然太靠近叶文青，侍卫还想守在她身边保护她，防止叶文青做什么。
可霍然却摆摆手，让侍卫退下了。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霍然声音很低的一句话却让叶文青猛的抬起了头。
叶文青眼里都是疑惑。
“既然要做，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杀了那几个人？”
“若是你一开始就杀了那几人，凭着叶太守当时对你的愧疚，罪名不会落在你的头上。”
“然后你可以带着金银珠宝远远的离开淮南，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
“你完全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和这些烂人再无瓜葛。”
“可你没有，你选择继续和烂人纠缠。甚至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叶文青盯着霍然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不是官员吗？你怎么不批判我心狠手辣、不知廉耻呢？”
“我是官员，可我马上也是一个母亲。”
“这一切的源头本在那个该死的虞仆之女身上，你本是受害者，可那却亲手把自己弄成了加害者。”
叶文青这么多年听到的都是外人对他的指指点点，突然有个人说错不在他。
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却不再开口说话。
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里，楚怀化也慢慢的清醒过来。
其实她一直都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只是睁不开眼睛而已。
因此，霍然和叶文青、叶太守三人的话她都知道。
她心里很是复杂，不知道是先生气，还是先心疼叶文青的遭遇。
“霍大人，谢谢你。可是，来不及了。”
“代我同楚怀化说句对不起，若是有下辈子，我当牛做马给她赎罪。”
叶文青说着，快步向后退去。
“别！”
只差一步，叶文青就要掉下悬崖。
叶太守的一个字让他停下了脚步。
“娘，我不恨你了。”
“其实你知道吗？我早就疯了，我很早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举动。”
“我的身体里好像住着另外一个人，刚开始我是害怕的，可渐渐的我发现他能替我报仇。”
“他能做所有我不敢做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也同样能让我高兴。”
“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也没有后悔过。”
“还有，别告诉我爹，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做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