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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低头看着手心里的三个铜板,他想的很认真。

这些能换来什么?

三个包子,三个馒头。

但绝不会是床上这些。

月衡看着十七慌乱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他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有些无奈:“十七,你听好了,这些不要你付钱,夫人也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你安心收下便是。”

这话听着十七很难受。

平白冒出的东西他又怎么敢用?若夫人只是一时兴起,他却心安理得收下。等夫人重新提及此事时,遭殃的不还是自己吗?

脑海中浮现出往日的场景,因为一点小错而被惩罚,因为干不完的活总是错过饭点。

在寒冷和饥饿中挣扎的数次夜晚,他明白了等级,低贱四字。

明白像他这样的人,连拥有的权利都是奢侈。

他害怕夫人的善意只是一时的施舍,害怕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代价。

他害怕今天接受的东西,明天就会变成责难的借口。

他很矛盾,既渴望得到,又害怕这份温暖会将他烧得体无完肤。

再来一次,他一定接受不了。

在经历过温瑾川带来的善意,而又被无情收回后,他真的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

不曾拥有就不会失去,就不会有痛苦。

人性本就是贪婪的。

若是以前,他什么都不会求,也什么都不敢求。可自从某人的出现,他便时刻觉得难熬。

拿着某人的双亲要挟,导致双方都不好受。

可他也没办法,不这么做,他便再也留不住那人。越是纠缠不清,他便越难以放手。

沉默了许久许久,他实在没有说服自己将这些东西留下来的勇气,他不敢赌,他也赌不起。

“月衡哥,山庄规矩第十五条:十七不得私自用庄内的任何物品,必须等价交换。你还是拿走吧。”

他在山庄没有工钱,出任务没有赏赐。这条规矩定得也是莫名其妙。

等价交换。

他又没银两,哪来的交换。

月衡见他死脑筋,也不再多说。眼下喝药要紧。“这些暂且不论,你先把药喝了。”

药碗递到了十七嘴边,却被他推开。

“我...已经屡次破了规矩...我本该遵守,不能再犯了...”

“十七,听话。这也是夫人准许了的。”

十七郑重的摇头,“夫人只是一时兴起。”

门口的温瑾川再也听不下去了,十七的句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在他心中来回割裂。

他大步走上前,在十七还未来得及惊讶时,他一把接过月衡手中的药碗。

“抬头,张嘴。”

一句不强硬却又带着命令的意味,十七却是下意识般照做。

他看着温瑾川的脸颊,看着他将手中的药碗对着自己嘴里倒入药汁,瞬间失神。

“咽下去。”

又一声命令传来,十七立即将嘴里的药汁吞进喉咙。

待汤药喝完,温瑾川不知哪来的怒意,手中的药碗被他重重砸在桌面,随后从腰间掏出一袋银两,丢给月衡。

面向十七,问道:“你该叫我什么。”

十七还未回神,只是肌肉记忆般低下头,愣愣的说了句:“主人。”

“我既然是你主人,你的衣食住行我是不是有权利管。银子我替你给了,后面再有人给你送药,别给我磨蹭,直接喝。听见没?”

十七没有答。

温瑾川叹了口气,重新问了一遍。“回话。”

十七还是没有答。

但问了另一个问题。

“温夫人怎么样了... ...”

温瑾川皱眉,月衡看气氛不对,急忙补充:“温夫人没事,等她身子好了,会有人接她去梵天宗。十七,这次幸好有你。”

幸好... ...

哪来的幸好... ...

数日前,主人说过要带爹娘离开,是自己强行将他们留住。

若不是他,温夫人也不会遭此意外。

想到此,这一次,十七是万万不敢再留。

如此瑟缩的模样,看得温瑾川心里闷闷的。

“你在怕什么?前几天不是还敢爬上我的床吗?”

话落,月衡尴尬的咳嗽一声,这两人也是不把他当外人。

“温公子,你别吓着他。”

“我吓他?他可硬气的很。”

十七当然怕,当着主人的面杀了那么多人,主人应该... ...很厌恶他的吧... ...

俗话说,说多错多。还是少说为妙。

月衡替他解释:“这是望月山庄,他要守的规矩很多。七镜楼毕竟和这里不同。”

话落,十七张嘴:“对不起... ...”

道歉声响起,温瑾川却不想在听,转身夺门而出。

大火后,七镜楼需要善后,宁夫人有重建的想法。

月衡没有陪十七很久,当晚便赶去了七镜楼。

十七整理了下房间多出来的东西,放到一旁。不属于他的,他不会用。

这是他在地下赌场想明白的事。

包括他的主人。

想想在七镜楼时,是如何的霸王硬上弓,十七后悔莫及。

整理完后,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他饿了。

饭点已到,还是如往常般去到伙房。

刚迈入院子,山庄的下人们已经聚到一起用餐。谈话声并没有因为十七的到来而结束,众人好似看不见他一般。

倒是他,显得有些局促,可能是多日未归的原因。

十七性格孤僻,不爱同人交流,平时并不与这些下人一同进食。

问掌勺的嬷嬷要了一碗米饭和一碟青菜后,本想端着回自己房间的。

可一想到房间里多出来的东西,太贵重了。怕弄脏,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决定留在伙房吃饭。

找了一个角落,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坐下,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手中的碗筷似乎比平时沉重,他的心思还停留在那些贵重物品上,月衡哥说...是夫人允许的...

想不通,他怎么也想不通。

米饭的香气入鼻,十七也无心再想其他。机械地吃着,每一口都像是嚼蜡,食不知味。

目光不时扫过那些正在谈笑风生的下人,他们的世界与他如此遥远,仿佛隔了一个天地,可明明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