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楚小姐大气,不像某些人。”王砚青面上露出得意之色,他唇角带笑,看向萧逸,“三公子,听见了吗?楚小姐把我当做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楚小姐又怎会疲于待客?
是三公子小气了。”
萧逸脸上顿时浮现了个大大的无语。
说他小气?
他就小气了,怎么了?
难不成随便任旁人来挖他墙角?
算上今日,他不过见过楚瑶两面,就敢大言不惭自己已经是楚瑶朋友了?
楚瑶不过不好意思当面不给他脸面,随口那么一说罢了,更何况人家说得多委婉,楚瑶可没亲口承认当他王砚青是朋友。
也就他王砚青脸皮够厚,堪比城墙,还真当自己如何了呢?
萧逸露出不屑表情。
“你不是来请教问题的吗?请教完了吗?请教完,可以走了。”
王砚青见萧逸脸色冷凝,眼珠转了转,随后淡笑着对楚瑶拱手,“既然楚小姐还有贵客,那王某不多叨扰,先告辞了,该日再来求教。”
“王公子慢走,冯叔帮我送王公子。”
萧逸眸光冷飕飕送王砚青出门。
楚瑶看向萧逸,不明白他眼底的冷意从何而来,那王公子不是昨日他亲自带去百宝斋的吗?
昨个见他们比肩而立,还以为他们是知交故友呢,今日就瞧着那两人颇有些不可共室模样。
尤其是萧逸明显在针对那王公子。
这又是为了哪般?楚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放心上。
她这时看向萧逸手中的花盆,疑惑开口:
“这是什么花?怎么京中近来流行送这花?”
流行?
萧逸一滞,眸光再一扫,这才发现刚刚王砚青位置一侧桌案上,赫然也放着一盆百合花。
竟还都是百合花!
唯一不同的就是,王砚青那盆都是直挺挺的花苞,而自己带来那盆已经有一朵伸展出一片花瓣。
萧逸简直无力吐槽,他迎着楚瑶清澈的眸光,只觉尴尬与别扭。
他顿了顿,随即将花盆放在身旁一侧桌案上,干巴巴应道:“嗯,近来流行——送这花。”
想到王砚青公然来挖他墙角,还同他一样,给楚瑶送来百合花,萧逸心里就有气。
不是说百合花意味着百年好合吗?
王砚青送这个算什么?
他果真对楚瑶有企图!
这遭人恨的王砚青。
萧逸目光幽深看向楚瑶,语气带着暗哑,还有一丝酸溜溜:“王公子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夸了香炭好用,说他昨个点着香炭睡眠都好了。再就是夸了百宝斋这个点子精妙,别的也没说什么。”
“他不是说向你请教吗?可是请教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他就是客气一说罢了,他请教我什么?官场的事,我也不懂什么。”
官场的事?萧逸忽而猜到,想必王砚青并没表明家族身份。
他唇角勾了勾,看向楚瑶:
“你可知这王公子是何来历?”
“他说他是礼部郎中,刚从南边调到京中的。以前好像在南边做县丞。”
“他就没说他是——江南王家——长孙?”
萧逸故意将江南王家那几个字咬得很重,同时一双眸子盯着楚瑶,果然就见她听到江南王家后,眸光一怔。
萧逸唇角挂笑。
果然,踩别人一脚的感觉就是好,尤其是知道那人企图要挖自己墙角。
见她眼神只飘忽两下,很快镇定,萧逸唇角噙着笑,问道:“怎么,听不得江南王家?”
“三爷,您这是何意?”楚瑶皱眉。
“听说江南米行的东家是江南王家。”
“嗯,好像是吧。我也不很清楚。”
楚瑶眼神躲闪,看向旁处,没有直视萧逸。那人精明,她不想被那人发现什么端倪。
萧逸却没打算让她避开,而是上前一步,同楚瑶只一步之遥,目光灼灼看着她,“原来楚小姐不知江南米行背后的东家是何人?”
楚瑶被他目光逼视,有些不自然,只能含糊道:“我哪里知道江南米行东家是何人。”
“你果真不知?”
“不知。难道三爷觉得我应该知道吗?许是我孤陋寡闻吧。”
萧逸轻轻哼笑出声,唇角依旧带笑,“楚小姐真能装糊涂。可我怎么查到,江南米行真正的东家是你——楚小姐呢。”
楚瑶一怔,随即看向他,目光带着锐利,“三爷为何要查这个?”
“不为什么,就是好奇。”
萧逸再次上前一步,这次同楚瑶几乎面对面,他一双清澈的眸子落在楚瑶脸上,“想问楚小姐,如此善举,为何要打着江南王家的旗号?”
“你在查我?”
“没有。”
“好吧,我知道凭三爷的本事,三爷想要查,必然瞒不过三爷。不过,我倒是想问,我打着别人的旗号不可以吗?这不犯法吧。”
“当然不。”萧逸看着她清冷的眸光,严肃的俏脸,只觉心跳加速,“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以楚家或者你自己的名义做这样的善事,而是要借用江南王家的旗号?当然楚小姐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楚瑶被他逼近,只觉别扭无比,她连忙后退两步,示意萧逸请坐,自己也靠着椅子坐下。
距离拉开了,那股威压感觉才稍稍减了些,楚瑶这才吐了口气,恢复镇定,开口道:“树大招风,我楚家行事向来低调,我不想将楚家置于风口浪尖,所以随便扯了个王家做幌子。”
“楚家毕竟手握重兵,一举一动皆容易引人注目。
若是此番大举囤米,露出雄厚身家,尤其会让有心人说楚家拉拢人心,收买百姓,功高盖主确实不妥。
你打着他人旗号平价售米,这倒是可以理解。
但为何香炭一事却如此高调?
楚小姐甚至亲自出面为之铺垫宣传。
米粮这等民生之物,你尚且将功劳外推,为何香炭这种奢靡之物,却肯揽在自己身上?
怎么这是又不怕将楚家置于风口浪尖了?”
“本来不想这样的,原先也是计划请管事以他人名义经营香炭。
回头再托人悄悄把赚的银子捐去栖流所,用于官府搭建灾民住处,和提供过冬棉衣、被褥。
但是后来改了主意了。”
“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