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铁门看上去有些年代了,那门上在微弱的灯光下甚至还能看到泛着的淡淡水汽。
“呲嚓——呲嚓——”
呲嚓声在这方小小的角落里越发清晰,甚至隐隐还带着淡淡的回音。
“往旁边站,我来开门。”
谢南州接过江又年刚才在路上捡的木棍,示意江又年站远一点。
而后定了定心神,谢南州把棍子插进了铁门上已经快要被锈掉了的把手上,腕上一用力。
随着“刺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铁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惯性作用下,铁门在墙壁上撞得哐啷作响,那门上的铁锈簌簌脱落掉下来。
“呲嚓——呲嚓——”
江又年和谢南州迅速后退一大步做出防御姿势,只见那门里的呲嚓声中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沉的黑影。
灯光昏暗,看得不甚清晰,谢南州在黑暗中眯了眯眼,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出现了重影。
“呲嚓——呲嚓——”
呲嚓声如同声声魔咒从那黑暗中传来,江又年也跟着脑袋昏沉。
“我......怎么觉得你在晃啊,谢南州?”
紧接着,江又年只觉得眼前的世界轰然倒塌,就连地板都竖了起来,冰冰凉凉的,贴在自己的脸上,还伴随着一些灰尘飘扬。
谢南州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听见身后“砰”的一声传来,转头却发现江又年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呲嚓——呲嚓——”
耳边的呲嚓声越来越密集,谢南州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对劲之处。
这个声音有问题!
回过神来,谢南州连忙用手将两只耳朵堵上,而后飞快地往前几步,一脚将门勾了过来。
意料中铁门撞在门框上发出的哐啷声没有传来,反而传来了铁门撞上什么软物沉闷的钝钝声。
“吱呀!”
铁门受到什么的抵挡,被撞得砰的一下反弹了回来。
然而谢南州满眼都是昏迷的江又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异常之处。
“小江,醒醒。”
在谢南州猛烈地晃动下,江又年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但还是觉得脑袋发昏。
以他平躺的视角,侧首的那一瞬,眼神渐渐聚焦,竟发现那黑暗中有一道晶莹的光闪过。
定睛看去,眼瞳瞬间放大。
只见那门框上赫然出现了一只苍白的手!
这时谢南州还没有察觉到,那门里的“呲嚓”声竟然不知何时停下了。
发现江又年已经醒了,谢南州正要扶他起来。
“醒了?我扶你起来。”
却见江又年瞳孔猛然放大,将他用力一拉,“小心!”
谢南州被江又年拉扯着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没有任何防备,脑袋被地板撞得头昏眼花。
“噗呲!”
黑暗中伴随着传来一道清晰的某种锐器刺入肉体的声音。
“嗯哼!”
一道闷哼声紧接着从伏在身上的人嘴里传来。
此时谢南州脑中紧绷的一根弦,瞬间被拉扯到极致,砰的一声断裂开来。
“去死!你们都去死!!!”
一道模糊的影子自黑暗中渐渐清晰地出现在谢南州眼前。
那凌乱地黑发中,出现一张狰狞苍白的脸,赫然就是先前押着张叔在当铺里跟众人碰了面的神秘女人。
她手上举着的那把利器,刚刚伤了江又年,转头又将那物拔出来飞快地朝着江又年护在身下的谢南州刺去。
谢南州察觉到砰然失力倒在身上的江又年,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受伤了?
那浓烈的血腥气刺激着谢南州的脑神经,黑暗中,深沉的眸中瞬间席卷上了一场嗜血的风暴。
谢南州一脚踢开女人带着疯狂决绝的力道往下刺的利刃,转而拥着昏死过去的江又年腾空而起。
女人被谢南州带着暴怒的一脚踢得猛地砸到了铁门上,空荡的屋子里回荡着铁门反弹回来发出的哐啷声。
紧接着,来时的路上发出了林墨杀猪般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救我!姐姐姐!!!!”
继而夹杂着孔鹊刺耳的破碎声,“脖子!要要断了!!”
谢南州听见了,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去管其他人了,现在,他满脑子就只有受伤的江又年。
“滋滋滋——”
伴随着一阵电流声响起,空旷的屋子里四处的灯光亮起,顷刻间,方才黑漆漆的屋子里,一下子亮如白昼。
谢南州眸中的猩红未退,一手紧紧地锢在江又年的腰上,眼神却死死地盯着那铁门后面凌空吊着的那具僵尸身上。
那僵尸被凌空吊在铁门后面的小隔间里,那具僵尸是个小女孩,瘦瘦小小的,此刻一双腐烂的眼圈中间那两只眼睛带着极致的狠毒,如同蛇蝎一般钉在谢南州的身上。
谢南州的视线从吊着她的麻绳圈上扫过。
只见那绳子的一侧竟然已经快要断开了,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割过。
割?
谢南州瞬间恍然,视线掠过被丢在地上的那把粉色美工刀上,那刀刃上还残留着刺眼的血迹,那是江又年的血。
是它?!
之前在当铺被那个女人抢走的那把美工刀!
就是那把刀伤了江又年,也是那把刀在割绳子!
因为刀生了锈,很钝,所以才需要不停地割,进而发出“呲嚓”声。
所以刚刚在铁门后面割绳子的是这个女人,她在为里面吊着的那个孩子割绳子?
为什么?
此刻谢南州已经察觉到了铁门后面那个僵尸的不寻常之处,直觉告诉他,应该趁着那具僵尸的绳子未断之前解决掉她。
因为那具僵尸跟其他见过的僵尸比起来不一样,这具僵尸她有情绪,不是先前见过的那些僵尸的机械模样,只会吼叫和愤怒。
这个,眼神不对。
有一种怨恨的力量无声无息地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蔓延。
谢南州一脚把地上的美工刀踢了起来,稳稳地掌在手心里,而后缓缓向着那具僵尸靠近。
“嗯哼~”
江又年吃痛的声音在谢南州怀里响起。
“马上我们就回家,再忍一下。”
谢南州微微低头,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江又年的额头以示安抚。
而后缓缓抬手,视线定在那具僵尸的眉心之处,一个扬手,就在小刀要被抛出去的那一刻。
一道急切的声音穿墙而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