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将匕首的刀锋轻轻贴在老板娘的脸颊上。
“我最后问你一遍,是谁指使你们?不说,这把刀可不长眼。”
老板娘吓得花容失色,泪水夺眶而出。
“我说,我说!是滨江市上的管事,是他让我们教训你的!”
“滨江市管事?”
秦贺皱了皱眉。
“我与他素不相识,为何要教训我?”
老板娘连忙解释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苏淞码头是那管事的,见您带了船货,未曾拜过码头,他便派我们来给您个下马威,让您知道这苏淞是谁的地盘。”
“下马威?”。
秦贺冷笑一声。
“好大的威风!他姓甚名谁?手下有多少人马?”
老板娘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叫洪五爷,手下兄弟数百,在这苏淞一带势力极大,黑白两道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秦贺转头看向“陆掌柜”,厉声道。
“你呢?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陆掌柜”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点头如捣蒜。
“是,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求大爷饶命!”
秦贺冷哼一声。
“饶命?你们三番两次想要害我性命,如今一句奉命行事就想让我饶了你们?未免太天真了!”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
“洪五爷派你们来,可有什么具体的指示?”
老板娘不敢隐瞒,连忙说道:“洪五爷只说要给我们一个教训,让我们知道规矩,并没有说要取您的性命。我们也只是想劫财之后,把您卖到矿山去……”
“矿山?”
秦贺眼神一冷,。
“看来你们平日里也没少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陆掌柜”哭丧着脸说道。
“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洪五爷势力庞大,我们只是小喽啰,不敢不从啊!”
秦贺看着两人,心中思忖着。
那甚子洪五爷,口口声声要掌苏淞,却用这等卑劣手段,实在可笑。若是好生言明,兴许我还卖他几分面子。然如今却妄图戕害于我,未免欺人太甚。。
他目光微转,扫过跪在地上的“陆掌柜”和老板娘,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此番纠葛如何善了?洪五爷既想立威,那便看看他的威风能否镇得住我秦贺。既然他要在这苏淞立足,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成底气。起来!备车马,去滨江市集,我要见见这位洪五爷。”
“陆掌柜”哆嗦着爬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老板娘见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挪到秦贺脚边,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喊道。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都是那洪五爷逼迫我们的,我们也只是些小喽啰,求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秦贺面无表情地一脚踢开老板娘,眼神如冰锥般刺向她。
“放你们?你们几次三番想要害我,现在一句逼迫就想脱罪?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冷哼一声,又将目光转向“陆掌柜”,语气森寒。
“陆掌柜”哪还敢有半点迟疑,连滚带爬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去准备车马。
一个码头管事,真有这么大胆子敢对他下手?
很快,车马备好。
秦贺将“陆掌柜”和老板娘押上马车,自己则骑马紧随其后,一行人趁夜朝着滨江市集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秦贺刻意放出一些话,旁敲侧击地打探洪五爷的底细。
“陆掌柜”早已吓破了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洪五爷的势力范围、手下人马、以及与临县官员的勾结等等,全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洪五爷,真名洪天霸,早年是个江洋大盗,后来不知怎么搭上了苏淞知府周大人的关系,这才洗白上岸,成了苏淞码头的管事。他手下有几百号兄弟,各个都是亡命之徒,在这苏淞一带,黑白两道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陆掌柜”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秦贺默默地听着,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
……
滨江市集的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灯火通明。
白日里。这市集的繁华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却又井然有序,不似寻常乡野集市那般杂乱无章。
此番夜里再来,他注意到许多摊贩和店铺的招牌上都刻有一个不显眼的“洪”字,像是某种标记,昭示着这片区域的掌控者。
这洪五爷,倒也不像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
“陆掌柜”和老板娘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得像筛糠似的。
老板娘紧紧拽着“陆掌柜”的衣袖,哆哆嗦嗦地问道。
“陆,陆掌柜,咱们,咱们真的要去见洪五爷吗?他会,会杀了我们吗?”
“陆掌柜”自己也吓得不轻,强作镇定地安慰道。
“别,别怕,公子既然带我们来,想必不会让我们死的……吧?”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也不太相信这番话。
秦贺冷眼看着两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夹马腹,朝着市集中心走去。
洪五爷的府邸位于市集中心。
门前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门口站着十几个手持刀棍的护卫,个个凶神恶煞,让人望而生畏。
“陆掌柜”和老板娘看到这阵仗,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几乎要瘫倒在地。
秦贺翻身下马,走到“陆掌柜”面前,语气冰冷。
“去通报。”
“陆掌柜”哪敢违抗,哆哆嗦嗦地走到门口,对守卫磕磕巴巴地说道。
“小的,小的求见五爷,就说,就说……”
“说你娘的裹脚布!”
一个守卫不耐烦地打断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求见五爷!”
秦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大步走到门口,冷声道。
“告诉洪五,就说秦贺前来拜访。”
“五爷也是你小子随便叫的?不知天高地厚!你这小子怕不是来闹事的吧?”
守卫上下打量着秦贺,语气中满是不屑和警惕。
秦贺神色不变,淡淡道。
“通报一声,是福是祸,洪五爷自然心里有数。”
“哼,口气倒是不小!”
守卫冷笑一声。
“你当五爷是什么人,是你小子想见就能见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