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儿臣差点忘了。敏儿还说,她和延留会努力尽快给您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外孙子,等孩子大了,她再带回来给您请安。」
凌承业说着,脑海里自然地浮现起凌敏弦在说这一番话时的神态。
她的嗓音中没有怨怼,唯有淡淡的哀伤与无奈。
曾经,她距离拥有一个孩子,是那么的近。
「到时候,父皇一定得赐些好吃好玩的给孩子,让他带回大宛去,好炫耀给其他人知道,他的皇外祖父是顺天朝的圣上、万民拥戴的天子。对他,可疼了。」
凌承业说完,缓缓抬眸,直视着凌续。
「敏儿就托儿臣问您一句:『可以吗?』」
他们父女之间,还可以和好如初吗?若是被伤害的她决定原谅他了,作为加害者的他,也可以当作若无其事,让一切回到原点吗?
凌续无言的看着凌承业,久久没有开口。
凌承业挑眉,凝视着他父皇。
所以,他的答案是不可以吗?
「父皇,老大宛王已死,延留继任为新王。他答应了儿臣,无论如何都会把敏儿册封为后,不论她还能不能诞下子嗣。如今,我们既得了想要的东西,没必要把大宛或是敏儿逼得太紧。」
如今的形势,对顺天而言其实挺好的。若真把大宛或西域其他小国灭了,导致顺天与匈奴之间再无屏障,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凌承业顿了顿,不知在想着什么,深吸了口气还是说道:「如果您和敏儿的关系能修补好,或者有一天,您和程贵妃娘娘也能冰释前嫌。」
程惜芙就剩下这么两个女儿了,他就不信,父皇真有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漠然。
听闻此言,凌续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叱责太子的出言不逊。
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最后终于开口,一派轻松的道:「你这当大皇兄的就是太过宠她了,她让你说什么傻话,你就说什么傻话。那还用问吗?那是朕的外孙,又有什么不能赐给他呢?」
「父皇教训的是。」凌承业陪笑着,道:「儿臣是见敏儿思乡心切,才答应替她传话,让她隔空跟父皇撒撒娇。」
「好了,朕知道你向来就是个疼爱皇弟皇妹的。」凌续也笑道 。
「儿臣不过是跟父皇学习,」凌承业说着又拱手回答:「既然把话传到了,儿臣就不耽误父皇的时间了。回去东宫后,儿臣会写封信到大宛去,把父皇的答复告知敏儿。也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赶得上大宛使者的队伍,让他们一并带回去。」
凌续点头:「那你赶紧去写吧。」
「是,儿臣告退。」凌承业行了礼,便利落地转身离去。
就在他踏出书房的那个瞬间,凌续压低的声线隐约随风飘来:「你觉得,若敏儿知道朕对原儿做了什么,她还会让你捎这些话回来吗?」
那么的小声,也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凌承业假装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龙翔宫。
但其实,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清二楚。
凌敏弦会的,一定会。
因为,就在她选择留在大宛,没有跟他回京的那一刻起,她的家国便已是大宛而非顺天了。
为了大宛,也为了两国的和平,她需要让父皇知道自己的前事不记,后事不提。
她还是如同往日那样,把他当作至亲的父皇,也需要他记得自己是他最宠爱的公主。
顺天和大宛还是最强的同盟,能合力抵御外敌,包括匈奴的强大威助。
为此,凌敏弦只能不惜代价的和父皇重新修补好关系。
不惜代价——这就是他们从父皇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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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太子滔滔不绝的在替三皇妹说话。
路人作者(擦擦眼泪):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人!你明明就很疼敏弦!
太子:......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