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令,全军加速前行,夺回定襄!”公孙瓒愤怒地下着命令。
“兄长,不可啊!”突然,身后一个年轻将领打马上前,道:“兄长,如今定襄失守,云中、五原也断难保住。麴义在城中,有七八万人马,我们断无可能强攻的!”
此人,正是公孙瓒的从弟,名为公孙越,也是公孙瓒麾下为数不多的,颇具智谋之人。
虽然比不得那些一流谋士,但也能出谋划策,提出一些独到见解。
因此,公孙瓒也一直将他委任为军师。
“那你说,该怎么办?”
“兄长,为今之计,恐怕只能退回幽州,再做打算了。”
“什么?回幽州?”公孙瓒满是不甘地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有这等机会,如今三郡得而复失,损兵折将不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兄长!”公孙越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定襄有麴义数万人马,南面的晋阳,还有数万并州军,万一前后夹击,我军危矣!如今,唯有趁着雁门还在我们手中,尽快北归。否则,这些兵马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公孙瓒听罢,深深长叹。
他当然知道,公孙越所说在理。可是,这么辛辛苦苦的跑了一趟,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半点好处也没捞到,这让他怎能甘愿呢?
可恶的张尘小儿,有朝一日,我必杀汝!
公孙瓒心中愤恨不已,却也别无他法,只得下令道:“传令全军,前往雁门!另外,派人前往定襄,请求麴义,放了公孙范。”
公孙瓒说罢,一甩缰绳,策马朝前奔去,似要将这满腔不满尽数宣泄。
第二天,张尘便率领大军出发了。
昨晚,派出的哨骑已经回报,公孙瓒率军改道,前往雁门。
看来,公孙瓒还不算太蠢,直到此时此刻,唯有撤军方为上策。
可是,张尘却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地离开。
他是要放公孙瓒一马没错,但是,你大军出动,搅得我并州上下鸡犬不宁,还杀害了我四万将士。
要是不把这笔账算清楚,张尘又怎么对得起那些阵亡的将士呢?
张尘正率领着大军,一路向北,途中,哨骑回报,说公孙瓒的人马现就在西南三十里外。
公孙瓒此前被麴义所阻,不得已绕行西北,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又寻船只,渡汾河,而后又急行军。
一番折腾下来,就是铁打的将士也禁不住。这几日,幽州士卒早已疲惫不堪,当然,脚程也就慢了下来。
而张尘,以逸待劳,从晋阳经大路过河,不到半日,竟就赶在了他们前面。
既然如此,何不送你一份“大礼”呢?
张尘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随即命人唤来了牵招。
此次将牵招带在身边,张尘就是有意让他建功。因为,不久之后,张尘将要对他委以重任。
张尘唤来牵招,对他道:“子经,前方不远,便是恒山山麓,此乃北上雁门的必经之路。沿此行进五里,有一谷地,你带领三千并州军,在谷中设伏。待公孙瓒大军到来,放过前部,其粮草辎重,必在其后,令你袭取后军,夺其辎重粮草。也算是让并州的兄弟们,为战死的袍泽,报仇雪恨!”
“末将领命!”牵招应了一声,随即点起兵马,径自前去布置了。
张尘也带着其余人马,直奔雁门而去了。
过了半日,公孙瓒的大军才缓缓行来。
此时,幽州士卒早已疲惫不堪,加之午后天气炎热,士卒一个个尽显疲态。
公孙瓒也是满头大汗,抬头望着天空中那似火的骄阳,伸手拂去了额头上的汗水,指着前方道:“大家加把劲,前面的山谷里有荫凉的地方。”
说罢,他打马上前, 往山谷而去。
“兄长且慢!”
一旁,公孙越策马跟了上来,四下环顾一番,道:“兄长,前方是个山谷,两侧都是山壁,中道狭长,极利设伏,需得小心!”
“兄弟,你多虑了,此处已是雁门郡的地界。雁门太守郭缊,早已归附于我,怎会有伏兵?况且,我们有十余万人,这区区一道山谷,就算有伏兵,又能藏多少,怕他何来?事不宜迟,速速前往雁门,待休整过后,是进是退,再从长计议!”
公孙瓒说罢,纵马上前,公孙越还要再说些什么,已是不及,只得轻叹一声,也纵马跟上。
公孙瓒的人马缓缓行入了山谷。
此时,两侧的山壁上,牵招早已带领并州将士,占据了高处的地方。
张尘之所以命他带并州将士前来,就是要给并州军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而且,事后公孙瓒若与他理论,他大可以说是并州军看不过公孙瓒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才自发组织起来,偷袭了他的后军。
反正并州才刚易主,自己的一应政令尚未通行,这个时候,有约束不到的地方,也是在所难免嘛!
谁让他杀了人家四万多将士?
公孙瓒的人马在山谷中缓缓行进,谷中两侧山壁挡住了阳光,出现了难得的荫凉,再加上山风徐徐,倒令人感到一丝惬意,疲惫感都消减了不少。
牵招和并州将士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公孙瓒的兵马已行进了大半。
牵招身旁一名校尉面露急色,低声道:“将军,动手吧,再不动手就全都放过去了!”
牵招看了看,道:“不急,运粮车还没出现,刚才顶多过去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再等等!”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辆辆运粮车终于出现在了牵招的视线中,而此时,公孙瓒的先头部队早已不见了踪影。
山谷狭长,十万人马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一旦遭遇伏击,首尾难顾。
牵招微微一笑,喝令道:“动手!”
一声令下,校尉登时站起,从怀中取出一面令旗,打了几下,通知对面山头的弟兄。
片刻之后,只听得“轰隆隆”作响,一块块硕大的滚石,从两侧的山壁上纷纷打下。
“啊!”
“哇!”
“妈呀!”
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惨叫,立时回荡在了这片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