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府,灯火通明。
“点上!点上都点上!你他娘耳朵塞驴毛了听不懂人话吗!!!”
肖彪瘫坐在床上怒吼,抄起床边花瓶朝不远处的家仆身上狠狠掼去。
\"砰嚓——轰啷——\"
花瓶歪斜着砸向木板,满地瓷片像炸开的惨白烟花,神经质地嗡鸣着。
逃过一劫的家仆“扑通”便跪倒在地,温热的黑狗血洒了满地。
“二少爷,二少爷息怒啊!”
他拼命磕着头,颤抖着扶住洒满黑狗血的地板,完全不顾指尖黏腻:
“小的们已经把所有能点上的亮都点起来了啊二少爷!”
......
电灯,燃油灯,蜡烛,甚至是木柴。
所有能发光的东西此时都亮着。
就连跪倒的家仆手中都提着盏明黄的煤油灯。
整个肖府亮如白昼,影子都罕见,更别说鬼了。
肖彪赤膀缩在床上,只顾咒骂,仿佛在用声音压抑着心中的恐惧。
窗户紧闭着,铁质框架上密密麻麻贴着各种金色符箓,血红色朱砂撒了满地。
床边烟雾缭绕,紫金色的香炉里插三支线香,与血腥味混在一起,整个房间都泛着诡异的甜腻。
桃木碗重新装满黑狗血,整齐的放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线香燃到第三轮,墙壁上的欧式挂钟卡住。
“铛——”
“铛——”
“铛——”
......
十二声颤音穿透窗棂,顺着穿堂风传至不远处的游廊。
游廊拐角,两个粗使丫鬟靠着台阶,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
“你说今晚......那个谁还能来不。”
圆脸丫鬟压低声音,一边说一边谨慎的往四周看。
风平浪静。
“谁知道。”旁边的丫鬟撇嘴,啧了声道,“活该!”
活该啊!
“闹就闹,人家林先生那么好的人,就算是变成鬼也是条好鬼,没瞧前几次都可着那俩人折腾吗。”
“吁,小点声。”
门前,一对家丁走了过去。
两人瞬间噤声,继续扇起扇子来,
倒也不是天天闹鬼。
半月只闹了三次,其他时候府里都安安分分,肖老爷还好,勉强能正常上班,二少爷就不行了。
杯弓蛇影直接被自己吓破了胆。
“啪——”
随着一只惹人烦的蚊子被拍死在柱子上,光影忽闪。
低马尾丫环疑惑抬头。
须弥之间。
“滋呀——”
所有电灯,全都断了线路。
“啊——!!!”
尖厉的嘶喊声从肖彪卧房里传出,原本点燃的煤油灯也在一盏盏熄灭。
“点.....点不亮了,点火的东西都湿了!”
“谁那还有火?”
“电路!去检查电路!”
“库房里的灯和蜡烛都湿了!”
.......
不知是谁一脚踢翻了黑狗血,桌面的线香燃尽,在黑暗中飘起缕缕白烟。
零星的几点光源晃动着,比全黑显的气氛更加诡异。
庭院乱了起来。
与此同时,肖府外。
两只民国恶鬼齐刷刷的翻过墙头,轻巧落地,对视一眼。
宋唯背着炸药包,目光从左滑到右:“这些东西,都是您干的啊?”
他盯着周围漆黑的环境。
五分钟前,这里还亮似正午。
这么牛.......?
要不他也死一死算了。
“不是。”林放迅速打消他的念头,掂了掂手中的枪:
“鬼没有那本事,不然我领你在墙外蹲那么久干什么。”
就是在等那个有本事的人把肖府闹乱。
“走吧。”
林放伸手呼啦呼啦脸,抽出腰间手枪熟练的握在手里:“跟紧我。”
墙边草坪被踩扁,两人悄无声息的进了肖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