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观察就越是惊心，这样的毅力可不是常人能有的。”
班大师看着百里璟奚对高渐离说。
高渐离也是赞同的点头，目光落在那正在组装机关的年轻人身上。
百里璟奚自从在他们的院子里面住下来之后，就展现出惊人的效率。
他早上起来挥剑一万次，中午吃完饭后就开始练习组装机关术，而到了晚上，则是看书和运转内功。
当然严格来说，百里璟奚每时每刻都在运转内功，只不过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才会打坐，显得正式一点。
就连天明看了百里璟奚的日常之后，也收敛了一些懒散的情绪，跟着项羽每日安分守己的练武起来。
天道酬勤，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
雪女推门而入，高渐离转头：“有消息了吗？”
闻言，雪女轻轻摇头。
虽说通过道门的秘法得知这里有长生法出现，所以一行人提前过来打算通知这里的皇朝，但这几天来，都不曾听到什么相关的消息。
不仅如此，雪女秘密接触皇室成员才知道，无论是哪一个王爷，都表示北离没有这种功法。
“不应该，道门的消息是不会错的。”班大师疑惑，“会不会这功法，其实是这皇朝的不传之秘？”
雪女摇头：“不会，经过多方调查，我能确信一点，那就是这个北离的皇帝太安帝已经病入膏肓，他的儿子们正在暗中角斗。”
说到这里，雪女下意识看了一眼百里璟奚。
作为功勋，百里家一直都是皇子们的拉拢对象，只不过这么多年来镇西侯府一直保持中立，不曾展现过对任何皇子的好感，而镇西侯百里洛陈自开国将军叶羽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皇城。
“如果这个皇朝的统治者拥有长生功法，那一定不会是现在的局面。”雪女有些担心，“我们可能打草惊蛇了，在我们出现之前，这皇室成员或许不会在意，可现在他们大概也察觉过来，这城市之中，有了两股争夺长生功的势力，说不定很快就会加入进来。”
“这下难办了。”高渐离皱眉，“我们本意是想要提醒，结果弄巧成拙。”
班大师想了想：“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雪女和高渐离愣住。
紧接着他们看到班大师走到了百里璟奚身边：“百里小友，我这里有点事情，我想询问你的意见，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你是想询问长生功的事情吗？”
此话一出，小院里面顿时寂静无声。
百里璟奚笑了：“别那么紧张，我之前不是说了，我会算命。”
墨家弟子相互对视，如果不是这几天的相处，高渐离现在甚至打算拔剑了。
当然现在高渐离也还是有些忍不住要拔剑，因为眼前这人实在是太神秘了，他看不清。
高渐离不喜欢看不清的人，就像他当初不喜欢荆轲。
班大师摸着胡须道：“小友应该知道我们墨家弟子的理念，如今秦王暴虐无度，此番前来，我们是想借助道门的消息，拉拢北离。”
“恩，这事很好理解，只可惜这长生功跟北离没有什么关系，而你们也很难拉拢北离。”
“什么？”
“这北离皇朝的人啊，无论是现在在位置上的，在下面觊觎上面位置的，被上面看好几乎命中注定要继承位置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臭傻逼。”百里璟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哦不对，严格来说，想当皇帝的，都是臭傻逼。”
此话一出，小院里面的人满脸错愕。
“这这这……”
班大师满头大汗，就连高渐离和雪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墨家的思想相对于儒家来说都已经算是相当离经叛道，可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们还要激进啊！
项羽忍不住摇头：“你这人年纪不算小，怎么说话这般孩子气，没有了统治的王，民众们要怎么才能生存呢？”
“我的论调不是重点，重点是北离的王，他特么不是好人呐。”百里璟奚摇头，“一个上位忌惮功臣，不到二世就将好兄弟灭了满门，另一个，现在正依靠兄弟的功勋和计谋，博得皇帝的好感，而当他继承大统之后……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了他的皇位鞠躬尽瘁的兄弟，也不会再有活下去的位置，这，就是北离的皇帝，想让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跟你们合纵连横，那可太好笑了。”
“那按照小友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立刻离开吗？”班大师轻叹，“山高路远，我们此番前来北离，也基本算是孤注一掷，不好回头啦。”
百里璟奚摇头：“班大师，你们又错了。”
众人一愣，班大师疑惑：“我又怎么错了？”
“我说的是，北离上头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不代表，北离没有好人。”
闻言，墨家成员一阵沉默。
天明挠头看向项羽：“你听懂了吗？”
项羽无奈叹气，随后小声解释：“他的意思是现阶段的北离皇帝和继承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不是好的合作对象，但他可以和我们一起联合，去推翻北离皇朝的统治，而到时候，他所指定的人，就是好人！”
说到这个份上，就连天明也明悟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打工啊！”
高渐离摇头：“推翻一个国家，掀起一次战争，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选项。”
“兼爱非攻，说的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百里璟奚摊手，“你们不怕掀起战争，但必须要掀起正义的战争，而我现在给你们提供的选项就是一个正义的战争。”
“可一场战争的正义，不是你来定义的。”
“那你们又怎么能定义你们覆灭秦国的战争就是正义的呢？”
“那当然是，民意所向！”项羽高声说，“秦王暴虐无度，民不聊生，为了活，只有战！”
“说的好！”百里璟奚拍手，“那我们镇西侯府算不算民？”
“……额，算吧？”天明小声说。
项羽冷笑：“你一侯府，身价千万，算什么民？”
“那你项家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呢？”百里璟奚冷笑。
这下轮到项羽沉默了。
高渐离叹气：“百里兄弟，推翻一国统治，不是我们几个人就能搞定的。”
“对，所以我也没打算让你们跟我干掉北离的皇帝。”百里璟奚笑着说，“我可以帮你们对抗秦王，也能拉上镇西侯府，但是，你们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这个不急，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