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水墨屏风前,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人端坐在桌案旁,长袍的领口与袖口皆绣着银纹。
他握着卷宗,指型瘦削,线条流畅,掌背稍宽,恰到好处的青筋并不狰狞,在玉白的肌肤上格外有诱惑力。
柔软的袍袖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好似流淌的月光,露出刻印着奇特符文的银质护腕和里面印着暗纹的白色劲装。
他抬起眼眸,看向时亲。
那张脸俊美漠然,弧线锋锐,鼻梁俊挺,薄唇清艳,凤眸内有一双墨黑的眸,好似裹着一层雾,看不出他的思绪。
世人形容得并非夸张,只一眼便觉得他不沾染丝毫尘世的烟火气。
时亲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明明从来没有见过他,可对上那双清冷的目光时,仍觉得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负责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并不清楚。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熟悉,她连呼吸好像都失去了自主权。
“时亲。”
对方轻念着她的名字,声音好似裹挟着山间的晨雾裹挟着山间的晨雾,又幽又寒。
“是的,大人。”
时亲定了定神。
温离放下手中的卷宗,银质护腕闪烁着光泽:“既是武职,应当先试身手。”
话音刚落,房间四面八方传来轰鸣声,脚下的木板微微颤动。
时亲立刻警惕起来。
只见墙壁左右的装饰字画自动移开,露出无数个隐秘的小孔。
刹那间,小孔内射出密密麻麻的利箭。
短箭速度极快,划破空气带来凌厉的破空声。
时亲急忙翻身躲避。
她避开的地方,短箭刺了下去,扎得极深。
这要是射在身上,身子定成窟窿了。
好在时亲也算有不少经验的人了,躲避这些得心应手。
只是她的裙子有些宽大,摆动间被钉子割破。
时亲觉得碍事,干脆将裙子撕了。
裙摆之下,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随着她躲避的动作,小腿匀称流畅的线条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格外纤细,却不失力量感。
她不喜穿太多层,仗着这个时代思想还算保守,便没穿内衬,量也无人敢去撩裙子看。
谁曾想遇到眼下这个情形。
时亲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不过就是长裙变成了短裙。
只是这一幕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还是太荒唐了。
主审官温离目光在她身上做出短暂停留后,便垂下了眼眸,不再去看。
左右两个结果,通过考核或者被扎成筛子。
一刻钟后,短箭停止。
时亲靠着门喘息着。
她面前的地板上,被钉子扎成了刺猬。
“大人,我这算通过了吗?”
温离并未立刻作答,他沉默起身,未曾看她一眼,绕过身后的水墨屏风走了进去。
随后,一个宽大的外袍被他扔了出来。
时亲急忙接住。
长袍是丝绸材质,十分柔软,边缘处绣着繁杂的符文,摸起来微微发热。
她小心翼翼询问着:“给我穿的吗?”
“是。”
时亲露出笑容,即便对方没看她,她的态度摆得十分端正:
“谢谢大人体恤下属。”
她干脆将身上被短箭刮成破烂的衣裳脱了,直接披着他的袍子。
袍子散发着淡淡的青木香。
温离以为她换好了衣裳,从里室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她裹着他外袍的模样。
脚边是被她丢弃的裙子。
那松松垮垮的白色长袍裹在单薄的娇躯上,明明严严实实,什么都没露,却不难猜出她里面没有穿什么。
当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想象就是最大的诱惑。
温离目光触及这一幕,匆匆移开视线,俊眉紧蹙:“成何体统。”
时亲既然都决定要特别一些,索性做的干脆点。
她故意模棱两可地说:
“这不都是大人弄的吗。”
她当然指的是那些短箭。
若不知情的将这话听进去,定然会误会,没发生什么都会以为发生了。
温离不想管她。
“跟我来。”
他从她身旁经过,将门推开,率先出去。
时亲立刻跟上。
温离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大,时亲要勉强倒腾两下才跟得上。
后来她实在急了,裹袍子的动作便松了下来,专注跟着他的步伐。
就在袍子即将滑落的时候,男人忽然停下,转身伸出手抓住她身上的袍领,将原本摇摇欲坠的白袍固定住。
时亲愣了一下。
温离薄唇翕动,却欲言又止。
时亲忍着笑。
她能看出来他很想骂她,但良好的素质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不出口。
规则秩序伦理,是一把戒尺,衡量着温离的所有。
时亲不想戏弄他了,直接说:“我里面穿了的,并不是光着,不信你……”
她想脱给他看,却发现那只手攥得紧紧的。
温离定定看着她,双目清幽:
“女子本应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你这般不合规矩。”
时亲认真地点了点头,虚心道:
“那请温大人,教我规矩。”
那后四个字被她说的又软又轻,好似规矩不是规矩,而是别有所指。
可她目光认真,让人觉得多想一定是自己龌龊。
温离何时见过这般女子。
太荒唐了。
他直接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