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湖,去通知御膳房,每天只准给云璃送一些清粥小菜,别把人饿死了就行。”
“再让内务府把所有宫规、妇容、妇德、女戒、女训的书,给云璃送过去。”
“让她明白何为尊卑、如何孝敬哀家这个婆母!”
绿湖一脸为难:“太后娘娘,这样不妥吧?陛下刚刚还说……让您远离皇后娘娘。”
西太后眼神瞪过去:“哀家身为太后,连管教皇后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寻常人家婆母都可以给儿媳立规矩,哀家为何不可以?”
“让你去你就赶紧去,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绿湖不敢再相劝,只好领命而去。
中午的时候,云璃看着几乎能映出自己容貌的清粥,心中一阵酸楚。
粥里没有几粒米,清炒白菜更是寡淡无味,甚至有些馊了,如何下肚?
云璃愤怒的训斥前来送膳的御膳房总管郑鹤: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给本宫送这样的膳食,你们不想要脑袋了吗?!”
郑鹤吓得一个哆嗦,语气却带着几分倨傲:
“皇后娘娘息怒,奴才只是奉命办事,岂敢随意刁难娘娘?”
云璃眯了眯眼睛:“本宫且问你,你说奉命行事,奉的是谁的命令?”
“陛下可有亲口说过,每天给本宫送一些馊掉的膳食?”
郑鹤挺直了脊背:“陛下虽未如此说过,但他亲口说了,皇后娘娘只会以色侍人。”
“若是没有陛下护着,娘娘您也只是一个人人轻贱的弃妇。”
“您却不识好歹,激怒了陛下,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只是咎由自取。”
“皇后娘娘,奴才奉劝您一句,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恃宠生骄,只会误了您的卿卿性命。”
云璃缓缓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郑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一把掐住郑鹤的脖子,吐字如冰:
“郑公公,本宫也奉劝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本宫虽然被陛下禁足,却依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奴才,爬到本宫头上来作威作福?”
“只要陛下没有降旨废后,本宫依然有统辖六宫之权。”
“本宫已经惹怒陛下了,现在下令处死一个内务府总管。”
“即便会加重陛下的愤怒,但是陛下念着我靖安侯府世代的功勋,也不会取本宫的性命,顶多是受点儿惩罚而已。”
“至于郑公公你……”
尖锐的指甲,掐进郑鹤的皮肉里,他疼的差点儿断气,急忙服软: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咳咳……”
直到郑鹤有些喘不过气来,云璃才一把松开了他,他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本宫以前的膳食怎样,以后你把食材准备好,送到凤仪殿。”
“本宫的膳食,就不劳你郑大总管费心了。滚吧!”
郑鹤顿时如释重负,低着头退了出去。
他眼中的愤恨一闪而过,皇后娘娘已经被禁足了,就算她再厉害,也无法走出凤仪殿,找自己的麻烦。
自己不给她送食材,她又能如何?
一个弃妇,又得罪了圣上,还敢摆皇后的谱,真是不知所谓!
正如此想着,郑鹤双脚忽然离地,被人拎着后衣领子,提着他走出了凤仪殿。
流苏笑盈盈的说道:“郑公公,皇后娘娘不便出来,奴婢送送您。”
“毕竟,陛下禁足了皇后娘娘,并未禁足奴婢。”
话落,她拎着郑鹤晃来晃去。
郑鹤吓得肝胆俱裂,这姑娘若是一个手滑,自己就摔在地上了。
地面上都是沙石,摔一下多疼啊!
流苏姑娘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自己若真的违逆皇后娘娘的懿旨,万一她杀到御膳房,找自己的麻烦怎么办?
如此一想,郑鹤顿时歇了为难云璃的念头。
“流苏姑娘,您快松手吧,咱家可以自己走。”
流苏手一松,郑鹤在地上踉跄好几步才站稳,他当即不敢有任何抱怨,灰溜溜的走了。
流苏冷哼一声,这家伙刚刚从殿内走出来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怨恨,肯定没打算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办事,说不定还会故意刁难娘娘。
自己震慑他一下,看他还敢不敢动那些歪心思!
“嘶……”
流苏回到屋子里,就听到了云璃倒抽冷气的声音。
她急忙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璃举起自己的右手,看着上面渗出来的血丝,皱了皱眉头。
刚刚摸了一下桌角,就被上面的木屑扎破了手指。
“这桌角怎么裂开了?把本宫手指头都扎破了,让内务府的人过来换张新的桌子。”
流苏:“回娘娘,这桌角是太后娘娘昨天用花瓶砸坏的。奴婢马上就让人换张新的桌子来。”
云璃:“内务府的人若是存心刁难,你不必跟他们客气。直接动手,从武力上震慑他们。出了事,本宫担着。”
流苏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到了内务府,流苏说明来意,内务府总管吴光却不搭理她。
流苏耐着性子,再次开口:“吴公公,凤仪殿里的桌子……”
不等她说完,吴公公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流苏姑娘,内务府这几天忙着呢,等我们闲下来,再给皇后娘娘送桌子。”
流苏看了一眼在院子里数蚂蚁的几个小太监,冷笑道:
“诸位还真是忙得很呢!在你们眼里,数蚂蚁比皇后娘娘的事情还重要吗?”
小太监们回过头看了流苏一眼,又继续拿小棍子逗弄地上的蚂蚁,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
流苏鼻子都气歪了:“吴公公,陛下现在还没有废后呢!你们就这样捧高踩低,以后别后悔!”
吴公公一脸不屑:“皇后娘娘已经激怒了陛下,陛下不过是念着靖安侯府的功勋,暂时将皇后娘娘禁足而已。”
“废后是迟早的事情,流苏姑娘还是别在这里颐指气使了。”
“你也不想想,从古到今,有哪一个弃妇能当上皇后的?”
“偏偏皇后娘娘不识好歹,还得罪了陛下,你觉得,陛下能容忍皇后娘娘几时?”
数蚂蚁的小太监们纷纷附和:“就是就是,皇后娘娘住进冷宫,是迟早的事情。”
“谁都知道,进了冷宫的女人,日子过得连奴才都不如。”
“姑娘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就不要在这个时候,给皇后娘娘招惹麻烦了。你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后宫的女人,生死荣辱皆系于陛下一身,皇后娘娘居然有胆子得罪陛下,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激怒了陛下,她很快就会尝到苦果。”
“但凡得罪陛下的女子,除了太后娘娘的侄女雪樱姑娘,还没有一个能够安然无恙的。”
“这些年,陛下赐死的女子还少吗?”
“东宫里,断了胳膊、被拔舌头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皇后娘娘迟早步了她们的后尘,哈哈哈……”
“等皇后娘娘真落到那个地步,说不定还要求我们这些奴才,赏她一口饭吃呢!”
流苏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掌心凝聚内力,用力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