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赵府,李甜甜在丫鬟的伺候下起身,精心梳妆。她动作迟缓,手臂上的伤口时不时传来刺痛,提醒着她昨夜的噩梦。但她深知,新妇给公婆请安是规矩,不能有丝毫懈怠。
收拾房间的丫鬟眼尖,一眼就瞧见了那带血的帕子,心中暗喜,觉得这是喜事,忙不迭地拿着帕子去寻赵夫人。见到赵夫人,丫鬟福身行礼,兴奋说道:“夫人,您瞧瞧这帕子,少夫人定是贞洁之身。”
赵夫人接过帕子,端详片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欣慰。“这才是我赵家明媒正娶的好儿媳,咱们赵家的规矩可不能乱。”她将帕子递给身旁的嬷嬷收好,脸上笑意更浓,对李甜甜愈发满意。
此时,李甜甜踏入正厅,盈盈下拜,声音轻柔:“爹,娘,儿媳给您们请安,愿爹娘身体安康。”赵夫人赶忙起身,亲自扶起李甜甜,上下打量一番,拉着她的手,笑容和蔼:“好孩子,快起来,瞧着你精神不错,我就放心了。昨夜睡得可好?”
李甜甜微微低头,脸颊泛红,轻声回应:“多谢娘关心,儿媳睡得安稳。”赵夫人拉着李甜甜坐在一旁,嘘寒问暖,言语间满是关切。李甜甜心中却似打翻了五味瓶,面对赵夫人的热情,她满心愧疚。她清楚,这一切的和乐都源于一场误会,一旦真相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李甜甜请安过后,与赵府众人一同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点,香气四溢,可她却味同嚼蜡。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游移,公公神情威严却不失和蔼,婆婆笑容满面,可她心里清楚,这看似融洽的氛围下,藏着随时可能引爆的秘密。
赵池坐在她身旁,始终低着头,刻意回避她的目光。李甜甜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咽下口中的食物。一顿早饭,在压抑而又表面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回到房间,李甜甜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床边。她环顾四周,这华丽的房间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墙壁上精美的字画、桌上昂贵的摆件,都无法给她带来丝毫安全感。
她轻抚着手臂上包扎的伤口,丝丝疼痛传来,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我真的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就这样住一辈子吗?”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
她满心惶恐,未来的日子就像一团迷雾,她不知该如何前行。赵池的态度反复无常,昨夜的愤怒与今早的冷漠,让她心生畏惧。而赵府的规矩和复杂人际关系,也让她如履薄冰。
但她又心怀一丝憧憬,或许时间能冲淡一切,赵池能慢慢接受她,她也能真正融入这个家。可这一丝希望,在内心的恐惧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李甜甜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思绪纷乱如麻。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只能在这惴惴不安中,等待命运的安排。
李甜甜呆坐在房中,脑海里思绪翻涌,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窗前的花瓶上,眼神却透着迷茫。三天后便是回门的日子,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在她满心的惶恐与不安中,悄然点亮了一角。
她不禁开始想象,再次见到爹娘时的场景。父亲李胡,那一向威严却又对她宠爱有加的面容,此刻在她心中变得无比亲切。她仿佛能看到父亲看到她时,眼中那抑制不住的关切与心疼。而母亲,想必会紧紧拉住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询问她在赵府的生活,有没有受委屈,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可紧接着,担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害怕自己在赵府的遭遇会让爹娘伤心难过,尤其是父亲,他为自己的婚事费尽心思,若是知道她新婚便经历如此波折,定会怒不可遏。她更怕自己在爹娘面前,忍不住将心中的委屈和盘托出,让他们徒增烦恼。
李甜甜轻叹一声,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爹娘,更不知该如何向他们隐瞒这一切。这三天的时间,在她心中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既盼望着能早日见到爹娘,又惧怕面对他们时的复杂心情。
回门的日子就像一把双刃剑,一边是对爹娘深深的思念,一边是对真相暴露的恐惧。
夜幕再次笼罩了赵府,烛火在风中摇曳,将昏黄的光影投在新房的墙壁上。李甜甜看着赵池走进房间,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往床的角落缩了缩。
赵池察觉到她的动作,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躲着我干什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愿意,和我在一起就不愿意?”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要将空气都冻结。
李甜甜心中一阵刺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小声辩解:“我没有……”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如此无助。
赵池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甜甜,眼中满是嫌恶与愤怒:“没有?那你为何如此抗拒?你当我是傻子吗?”
李甜甜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赵池,嘴唇颤抖着:“相公,我……我只是害怕,害怕你还在生我的气。”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心的委屈与恐惧再也压抑不住。
赵池看着她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依旧满脸不悦。他坐在床边,背对着李甜甜,冷冷地说:“罢了,以后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再让我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池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盯着李甜甜,眼中带着审视与质问,“我以前给你写信,你从来不回,你是不是看都没看?”他的声音里透着压抑已久的愤懑。
李甜甜顿时像被扼住了咽喉,一阵哽噎。她的思绪瞬间飘回到过去,那时求亲的人众多,信件如雪片般飞来,她确实只是偶尔翻阅,大多时候,那些信被随意搁置。至于赵池的信,她实在记不清有没有认真看过。
“我……”李甜甜嗫嚅着,试图解释,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语塞。她心里清楚,此时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赵池看着她的模样,心中越发恼怒,认定了她对自己的轻视。“我满心诚意,写了那么多信,倾诉对你的倾慕,你却连看都不看。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可有可无?”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李甜甜眼眶泛红,急切地说道:“相公,那时我……我糊涂,没有意识到您的心意。求您别再为此生气,如今我已一心与您过日子。”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心懊悔,后悔自己当初的疏忽,更害怕因此加深赵池对她的嫌恶。
赵池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心中却五味杂陈。一方面,过去的冷落让他耿耿于怀;另一方面,看着李甜甜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有些心软。沉默许久,他缓缓开口:“罢了,过去的事暂且不提。往后,你若再如此对我,休怪我无情。”
李甜甜满心委屈地点点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她下意识地将自己蒙进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逃避赵池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赵池看着她这般逃避的姿态,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蹿高了几分。他觉得李甜甜这是在无视他,甚至是看不起他。“你看不起我?你不想看到我?”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提高了几个八度,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甜甜在被子里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被子“哗”地一下被掀开。刺眼的烛光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睁开时,映入眼帘的是赵池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你说话啊!”赵池怒视着李甜甜,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甜甜惊恐地看着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相公,我没有……我只是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
“害怕?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是做了亏心事,所以心虚吧!”赵池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李甜甜。
“我没有做亏心事,我已经在努力弥补了。”李甜甜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该如何让赵池相信自己的真心,只觉得自己在这段婚姻里越陷越深,越来越无助。
赵池看着李甜甜泪如雨下的模样,心中那股烦躁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哭哭哭,就知道哭,对别的男人知道主动,对我就知道哭。”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屑,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箭镞,射向李甜甜那颗已然破碎的心。
李甜甜听着赵池的指责,哭得更加伤心,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想要辩解,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她泣不成声地说道:“相公……我对您也是真心的……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可我现在只想好好和您过日子……”
赵池却不愿听她的解释,心中的妒火和怒火交织在一起,烧得他失去了理智。“真心?你拿什么证明你的真心?就凭你这几滴眼泪?”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李甜甜的心上。
李甜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相公,我知道错了,我愿意用今后的日子来弥补,求您不要再这样对我……”她的声音带着哀求,可在赵池听来,却像是在为自己的过错开脱。
赵池双眼通红,怒火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点燃。他猛地伸出手,死死地压在李甜甜肩膀上,力道大得让李甜甜忍不住痛呼出声。“别人比我好在哪里?为什么你以前都不看我?”他的声音近乎嘶吼,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李甜甜疼得面色惨白,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解释,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带着哭腔说道:“相公……我……我那时年少无知,不懂珍惜……并非您不好,是我糊涂啊……”
赵池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烧得他理智全无。“年少无知?这就是你伤害我的理由?我对你倾心已久,写了那么多信,满心期待,你却看都不看!你可知我有多煎熬?”他的手越攥越紧,仿佛要将李甜甜肩膀捏碎。
李甜甜痛得浑身颤抖,却不敢挣扎,只能哭着哀求:“相公,求您别这样……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待您,求您原谅我……”她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此刻的赵池就像一头失控的猛兽,让她害怕到了极点。
赵池看着李甜甜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愤怒与痛苦依旧交织在心头。他松开手,像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床边,双手抱头,声音低沉而痛苦:“你知道吗?从知道你不是完璧之身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我那么在乎你,可你却……”
李甜甜缓缓坐起身,轻轻拉住赵池的衣角,泣不成声:“相公,我对不起您……我愿意用一生来弥补我的过错,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池低下头,动作近乎粗暴地吻住了李甜甜。他的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有时候他真的无比厌恶自己,为何即便对她满心愤怒与失望,却还是无法抑制内心深处对她的爱意,这种爱意让他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想要吻她。
李甜甜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得瞪大了眼睛,泪水还挂在脸颊上,一时间竟忘了挣扎。赵池的吻带着强烈的情感,有愤怒、有不甘,更有深深的眷恋。他的唇重重地压在李甜甜的唇上,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委屈都通过这个吻宣泄出来。
李甜甜在短暂的惊愕后,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感受到了赵池的愤怒与痛苦,也感受到了他那难以割舍的爱意。她缓缓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赵池的衣袖。这个吻,没有甜蜜与温柔,更多的是两人在这段破碎关系中的挣扎与无奈。
赵池紧紧拥着李甜甜,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一边是对李甜甜过去的介怀,一边是难以抗拒的情感。他不知道这样的纠葛会将他们带向何方,只是在这一刻,他无法停止自己的行为。
良久,赵池终于松开了李甜甜,两人都大口地喘着气。赵池看着李甜甜,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与迷茫。李甜甜也望着他,眼中满是泪水与愧疚。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刚刚那个吻仿佛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抹复杂而又难以言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