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珠刚喝完第一碗米酒,童幼娘便赶紧给他又倒满了一碗。米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格外惬意。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在邵明珠耳边低语道:“侯爷,太傅找您。”
邵明珠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金子,放到桌子上。童幼娘见了,连忙摆手拒绝:“侯爷,这使不得,使不得!”
邵明珠笑着说道:“这是见面礼,你就收下吧。”说完,他转头看向辛老七:“老七,你留下陪着幼娘卖米酒。”
辛老七点了点头:“侯爷放心。”
邵明珠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往太傅府走去。
等到了太傅府门口,门子见邵明珠穿着如此寒酸,一脸的惊慌,赶紧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了?这是被人给抢了?”
邵明珠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王爷呢?带我去见王爷吧。”
门子不敢多问,连忙在前引路。
邵明珠跟着门子来到正厅,司马越正坐在主位上。见他这副打扮,同样一脸吃惊,连忙说道:“子卿这是被人给抢了?谁这么大胆,敢抢当朝侯爷?”随即下令让人去查。
邵明珠赶紧摆了摆手,说道:“王爷,莫要兴师动众,并非被抢。”
司马越疑惑地看着他:“那这是为何?”
邵明珠笑了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王爷,今日我微服出府,就是想看看民间的真实景象,也顺便帮我那兄弟相个亲。”
司马越听完,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还真是有趣,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不叫上本王?”
邵明珠陪笑着说道:“王爷要是去亮出身份,恐怕那小姑娘得吓死。”
司马越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个。此次你出征归来,差事干得漂亮!本王很是满意。”
邵明珠赶紧给司马越行礼:“多谢王爷夸奖,都是王爷指挥有方,子卿不过是奉命行事。”
司马越满意地点点头:“嗯,洗劫许县得来的钱财,你自己就留着吧,这是对你的表彰。”
邵明珠听完,心中一喜,再次行礼:“王爷大恩,小子感恩戴德。”
司马越挥了挥手:“不必多礼。子卿啊,本王跟你说,本月的八月二十日跟随大军一起出发去许昌,洛阳只留下虎贲军守卫,剩下的全部兵力跟随本王先去许昌,一共十万大军,这是朝廷的全部精锐,本王这次全带走。”
邵明珠听闻,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司马越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说道:“有话直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邵明珠深吸一口气,说道:“太傅开恩,请太傅准许小子的妻妾留在洛阳吧。小子的三夫人如今怀有身孕了,不能舟车劳顿,而且这是小子的第一个子嗣,望太傅开恩。”
司马越听完,想了想说道:“可以,你的家眷可以等你的三夫人生产完再动身,到时候你让她们直接去东海郡。不过你跟你的师弟赵翔,要先随本王一起走,还有你的属兵也一起跟本王走。”
邵明珠听完便放下了心,说道:“多谢王爷开恩,小子定当尽心尽力为王爷效力。”
司马越点了点头:“嗯,子卿,你可知本王此次出征的重要性?”
邵明珠郑重地说道:“王爷,子卿明白,此次出征关系着朝廷的安危。”
司马越站起身来,踱步说道:“如今局势动荡,王弥、石勒等乱贼猖獗,本王必须要一举平定,重振朝纲。”
邵明珠应道:“王爷雄才大略,定能旗开得胜。”
司马越看了一眼邵明珠:“子卿,你也要为本王多多谋划。”
邵明珠拱手道:“王爷放心,末将必当竭尽全力。”
司马越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子卿啊,你觉得这天下局势日后会如何发展?”
邵明珠沉思片刻,说道:“王爷,末将以为,如今战乱频繁,百姓苦不堪言。但只要王爷能平定叛乱,施行仁政,天下定能重归太平。”
司马越微微点头:“嗯,但愿如此。只是这乱贼众多,要平定谈何容易。”
邵明珠说道:“王爷,小子愿为先锋,为王爷冲锋陷阵。”
司马越笑了笑:“有你这番话,本王甚是欣慰。”
邵明珠接着说道:“王爷,此次出征,粮草军备可要准备充足。”
司马越说道:“这个本王已有安排,你无需担心。”
邵明珠又道:“王爷,还有一事。”
司马越说道:“但说无妨。”
邵明珠说道:“此次出征,将士们的士气至关重要,还望王爷能多多激励。”
司马越说道:“这个本王自然明白,定会论功行赏,绝不亏待将士们。”
邵明珠说道:“王爷英明。”
司马越放下茶杯,说道:“好了,子卿,你先回去准备吧。”
邵明珠行礼告退。
离开太傅府后,邵明珠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重大的事件都会如期而至,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他想到司马煜还在洛阳,他的最终目的是等永嘉之乱爆发带着皇帝回幽州。而且留在洛阳的虎贲军不是他的威胁,他早已想好应对的对策了。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见司马越,发现他的气色很差。而且听神阙卫的秘密来报,司马越现在吃的很少,忧虑成疾,再加上自己给他吃的丹药,司马越现在的精气神都是靠着五石散跟酒在撑着。
等他离开洛阳,司马煜便会下旨勤王,讨伐司马越,到时候让苟曦第一个跳出来打出讨伐司马越的大旗。等司马越急火攻心一死,这十万大军就群龙无首了。
随后石勒在宁平城追上他们,并歼灭了晋朝廷这最后的有生力量,这就是历史上的宁平城之战。
然后就是第二年永嘉之乱爆发。
邵明珠深知,自己必须要在这乱世中谨慎谋划,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他回到侯府,叫来赵翔等人,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计划。
邵明珠坐在书房中,面色凝重地说道:“翔哥,此次出征,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赵翔点头道:“兄弟,你放心,到时候听从你的安排。”
邵明珠说道:“司马越命不久矣,我们要等待时机。”
赵翔惊讶道:“兔儿,何以见得?”
邵明珠压低声音说道:“今日我见他气色极差,身体已近油尽灯枯。”
赵翔说道:“那我们该如何行事?”
邵明珠沉思片刻:“先按兵不动,等他出征后,再看局势变化。”
赵翔说道:“行,到时候都听你的。”
邵明珠又道:“还有,安排好人手,保护好侯府的家眷。”
赵翔应道:“明白。”
邵明珠随即写了一封信,让赵骏现在就出发给石勒送去。神阙卫从现在开始要时刻准备,确保信件互通的渠道稳定。
邵明珠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这天下,终究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