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中年大臣,双手将笏板举至胸前,继续高声道:“陛下,依照我朝《典律朝堂规》,凡于朝堂之上,无端质疑朝廷命官,扰乱朝堂秩序者,当处以杖责三十,以儆效尤。沈氏妇人在此毫无证据便污蔑丞相,致使朝堂混乱,理当受此刑罚。”他的声音尖锐且急切,在空旷的朝堂上回荡。
此言一出,马上就有三五个大臣立刻附议。
一个年纪大的大臣晃着脑袋,尖着嗓子道:“此话所言极是,此风绝不可长,不然朝堂威严何在!”
另一个大臣则捋着胡须,微微颔首,附和道:“确实如此,对这等目无尊长之人,必须严惩。”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辞间对孟梓涵满是指责,恨不得立刻将她定罪。
孟梓涵听着这些人的话,只觉荒谬绝伦。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往上冒,恨不得将这些颠倒黑白的人痛骂一顿。可她清楚,这里是等级森严的古代朝堂,容不得她肆意撒野。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入掌心,强压下怒火,深吸一口气,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民妇不同意。”
这一声不卑不亢的回应,如一道惊雷在朝堂炸响。众人都惊呆了,原本嘈杂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旁边的李如兰更是吓得嘴都张圆了,内心想着,这姑姑也太猛了吧,这等忤逆之言都敢说。
沈怀诚站在一旁,看着母亲的样子,心中满是震撼与敬佩。他一直知道母亲变得坚强果敢,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柔弱女子。可今日在这朝堂之上,面对众人的刁难,母亲毫不退缩,据理力争,这般勇敢无畏,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这时,又一位身形肥胖的大人站出来,用手中笏板指着孟梓涵,满脸怒容地吼道:“大胆民妇!这是朝堂重地,岂容你一介女流在此大放厥词?你根本没有资格说话!”
孟梓涵毫不畏惧,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回应:“我怎么没资格?我是沈怀诚的母亲!我的儿子被污蔑抄袭,面临名节尽毁,我身为母亲,如何能忍?你们这些人,平日里衣冠楚楚,满口仁义道德,如今事关我儿清白,却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竟还不许我这个做母亲的为儿子讨回公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她的声音越来越高,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坚毅,字字句句如利箭般射向那些大臣。
“一派胡言!我等一心为朝堂纲纪,岂会如你所说。”
孟梓涵怒极反笑,连道三声“好”,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字字铿锵:“你们说什么都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今丞相袒护殷章,你们便一个接一个跳出来附和,平日里的公正廉明都到哪儿去了?不过是一群攀附权贵的势力之徒罢了,也配谈朝堂纲纪!丞相是殷章的姑父就能替他说话,我替儿子说话就不行。”
“无知妇人,你和丞相岂能一样?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大梁的百姓,是大梁的子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竟然如此看不起百姓,这难道是你的为官之道?”孟梓涵厉色看着这位大人。
那位大人被气的涨红了脸,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甩甩袖子转过身去。
孟梓涵冷笑一声,义正言辞道:“自古以来断案都讲究证据,可不是你说一句、他嚷一嘴就能定罪的。空口污蔑,你们不觉得荒谬?拿不出真凭实据,就别想给我儿安罪名!”
朝堂一下安静了,唯有孟梓涵的余音还在殿内隐隐回荡。众人面面相觑,被她这掷地有声的话语怼得哑口无言。
丞相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心中暗自懊恼殷章办事不力,还把自己拖入这般难堪境地。
孟梓涵看向皇上,声线微微发颤,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恳切:“陛下,民妇出身寒门,深知生活艰难。这些年含辛茹苦,就盼着孩子能靠读书出人头地。对寒门子弟而言,科举是唯一且最公平的出路,不容玷污。恳请陛下恩准,将涉事学子分开问话,还科举公正,还我儿清白。”
“请皇上明察。”孟梓涵话音刚落,张侍郎便疾步上前,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声如洪钟:“陛下,孟氏所言极是。科举乃国家选材大典,关乎社稷根基,寒门士子苦读多年,只为一朝公平应试。如今有人恶意构陷,若不彻查,寒士之心必冷,恳请陛下应允分开问话,以正科考风气!”
“陛下,臣附议。此事若不明查,朝堂公信力何在?太子殿下向来重视科考公正,此次更不可让小人阴谋得逞,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呐!”
“陛下,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给所有考生一个交代。分开问话方能辨明是非,还朝堂清明,还科举公正。”
几位大臣言辞恳切,目光坚定,齐齐望向皇上,等候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