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傅亦寒还与明衍熹激烈地争执不休,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后,
傅亦寒便上楼而去,甚至连看都不懒得再多看一眼楼下的众人。
当他来到水晶棺旁时,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般猛地伏在了上面。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推开棺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拉起女人冰冷破碎的手,缓缓地将其放在自己温热的手掌之上。
紧接着,他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将明衍熹其实就是她亲生父亲这个惊人的秘密告诉了眼前这具毫无生气的躯体。
可是,就在他握住那只手的瞬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傅亦寒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虽然这具尸体无论是身高体型甚至头发的长度都与贺伊桃一模一样,但是唯独这双手长得不太对劲。
要知道,贺伊桃的手他曾经仔细丈量过无数次,那双手纤细修长、宛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虽然这具尸体被海水泡的肿胀,手指长度应该是没变化的,但这手明显是短了。
他清楚地记得她无名指的长度恰好与与自己无名指的虚线齐平。
想到这里,傅亦寒急忙拿起那具遗体的两只手,再次与自己的手进行详细的对比。
“不!不对,这手指的长度根本对不上!”
他原本因极度悲伤的面容突然僵住了,那双饱含泪水的深邃眼眸中竟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笑容。
这不是她,他的猜想的果然没错,她逃了!
他又喜又气,贺伊桃,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他一定会把她抓回来的。
贺伊桃与沈宴合正搭建着帐篷,突然间,一阵凉飕飕的风悄然拂过,贺伊桃不禁浑身一颤,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一直关注着贺伊桃一举一动的沈宴合,见状立刻关切地询问道:
“桃桃,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冷啊?”
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迅速脱下来,作势要把它轻柔地披在女人身上。
然而,反应敏捷的贺伊桃却连忙出声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有带。”
言罢,她已然转过身去,开始动手翻找起自己带来的那件外套。
沈宴合只好无奈地缓缓收回那只略显尴尬、悬停在空中的手。
他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拧动了一下那修长好看的眉毛,心中暗自思忖着。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此刻的贺伊桃正在气恼之中,而这股怒气正是冲着他以及他的母亲而来——因为他们母子二人联合起来欺骗了她。
原来,陆母一心想要观赏壮丽的日出美景,于是热情地邀请了贺伊桃一同前往。
出发的时候,陆母特意安排让沈宴合所驾驶的车辆搭载着贺伊桃先行一步,并告诉她说稍后自己会和陆父尽快追赶上来。
可等到了目的地之后,贺伊桃才惊觉,陆母根本就没有出现,原来这一切不过是陆母精心策划好的一场戏码,目的就是为了给沈宴合和贺伊桃制造出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已。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闪烁于浩瀚夜空之际,沈宴合与贺伊桃坐在篝火前。
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之下,沈宴合熟练地烤制着那些刚刚打捞得来的最为新鲜的食材。
只见他手法娴熟、动作优雅,显然对于露营生活早已轻车熟路。
毕竟从小到大,陆父和陆母常常带着他来到这片美丽的地方,尽情享受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美好馈赠。
“桃桃,快来尝尝这个,超级好吃!”
沈宴合面带微笑,温柔地将一串烤得香气四溢的食物递到了贺伊桃面前,甚至是毫不顾忌剥好的食物递到女人的嘴边。
贺伊桃微微一怔,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这个动作已经清晰地表明了她的态度——拒绝。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说道:“你把东西放在盘子里。”
她内心深处非常抗拒这种近距离的接触。
无论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他靠近时所带来的压迫感,都令她感到不适。
而且,她早已明确地向他表示过,自己对他毫无感觉,更希望他不要再纠缠不休。然而,他当时又是如何回应的呢?
记得那时,他一脸真诚地告诉她,只是想与她成为朋友而已。
可朋友之间又怎会如此亲密?这样过于亲近的距离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晚餐过后,夜幕悄然降临,天空中繁星闪烁,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之上。
沈宴合微笑着邀请身旁的女人一同漫步于这片宁静的夜色之中。
此刻,他们两人之间保持着足够宽敞的距离,甚至还能再容纳下两个成年人并肩而行。
走着走着,沈宴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身边的贺伊桃,轻声问道:
“桃桃,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啊?”
贺伊桃淡淡回答道:“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沈宴合似乎并不满意,紧接着追问道:
“那桃桃为什么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呢?”
面对这个问题,贺伊桃不禁陷入了沉默。
是为什么呢?或许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只因为他的名字恰好与那个深埋心底、不敢提及之人相同,从那一刻起,她便再也无法轻易地呼唤出任何一个名为“宴合”的人了。
“桃桃,为什么不回答我?”
女人抬头看了看面前高大的少年,没有言语,她不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转身往帐篷的方向走。
沈宴合知道自己可能又踩雷区了,想道歉,只见女人已经飞快转进帐篷,毫不犹豫拉起了拉链。
沈宴合不免觉得有些失落,贺伊桃真的就像是一座雪山,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从他见她的第一眼她就是清冷淡漠还带着疏离。
可偏偏自己就喜欢她,自从见过她,那些梦里都有她的身影。
他在学校不缺追求者,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恋爱,他好朋友们都说他是木头,怎么哪哪都通,就是爱情不通!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并不是对感情之事毫无感觉,而是一直以来,他都未曾遇到那个真正能够令他怦然心动、为之倾心的女子。
如今,他终于碰见了,偏偏贺伊桃就是这么个冰山美人,永远冷冷清清,他都耗费了那么多时间,也没见她笑过。
沈宴合已经在感叹自己恐怕情路坎坷了,那边他的另一个情敌已经在几瓶烈酒的攻击下,胃出血了。
傅烨抢着傅亦寒手中的酒瓶,刘伟喊来了佣人和家庭医生。
这傅亦寒那些醉酒的话,说贺伊桃没死,她策划了一场逃脱大戏……
刘伟和傅烨权当傅亦寒是疯了,或者是喝醉了。
这傅亦寒越喝越是心痛,他从来没爱上过任何人,这偏偏就爱上了贺伊桃,爱上了一个被他狠狠伤害过的女人,偏偏他无论怎么弥补,怎么做都得不到她的一点喜欢。
他过去那些错,她可以捅他几刀的,但她却把那些视频丢给大家看,他宁可那视频中被侵犯的是自己。
“贺伊桃,你总是觉得我太狠,其实你也不赖”傅亦寒带着颤抖的声音喊道,说着又灌了几口酒。
刘伟听着这句话想到初见贺伊桃时,她柔柔弱弱的样子,但似乎越是这种看似软弱的性子越是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