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洁脸色一变。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火了。
可是,让她就这么算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好,好,好!”佟洁咬牙切齿地瞪着陈江,“小子,你有种!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给我舔鞋!”
陈江看着佟洁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一阵无语。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奇葩?
“滚!”佟洁怒吼一声,摔上了包厢的门。
杨明惟吓得一哆嗦,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生怕晚一步就被佟洁给踹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列车员朱芳芳满脸歉意地对陈江、霍知意、许妍三人鞠躬道歉。
刚才那一幕,真是把她吓得够呛。
“没事没事,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害怕。”霍知意摆摆手,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安慰道,“她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就报我爷爷的名字,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朱芳芳一听,吓得差点跳起来,连连摆手:“别别别,霍小姐,您可千万别!霍首长的名号,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敢随便用啊?”
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惊动了那位大人物。
“爷爷?”霍知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什么不敢用的?你就放心大胆地用,天塌下来,有我爷爷顶着呢!”
朱芳芳听完,更加不敢接话了,只能一个劲儿地赔笑。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火车继续“哐当哐当”地往前开。
两天后,终于抵达了清北市。
陈江、霍知意、许妍三人下了火车,大包小包的行李堆了一地。
清北市火车站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陈江正准备去路边拦辆三轮车。
“哟,这不是陈江吗?怎么,没钱坐车啊?”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陈江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佟洁那张化着浓妆的脸。
杨明惟像条哈巴狗似的跟在佟洁身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佟洁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少说也有几百块,直接扔给了路边等活儿的三轮车夫们。
“来来来,见者有份啊!今天谁都不准拉他!”佟洁指着陈江,语气嚣张至极,“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走回学校!”
一群车夫们顿时乐开了花,纷纷抢着佟洁撒下的钞票,七嘴八舌地道谢。
“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您真是大好人啊!”
“老板娘您放心,我们保证不拉他!”
佟洁得意洋洋地瞥了陈江一眼:“从这里到清北大学,足足有三十里地呢!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大发慈悲,还能捎你一程。”
陈江冷哼一声,连看都没看佟洁一眼。
他根本就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佟洁见陈江不理自己,心里那股想要征服他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她咬了咬牙,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开车!”佟洁“啪”的一声关上车窗,对司机命令道,语气冰冷,“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走回学校!”
陈江还没来得及开口。
“小伙子,去哪儿啊?我送你们!”一位蹬着三轮车的大叔突然冲了过来,直接把车停在了陈江面前,热情地招呼道。
“去清北大学!”
“好嘞!上车!”大叔爽快地应道。
佟洁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猛地打开车窗,又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直接扔向了大叔。
“喂!老头儿,这五十块钱给你,别拉他!”
大叔看都没看那五十块钱,任由它飘落在地上,然后弯腰捡了起来,一脸嫌弃地直接扔回了佟洁的车里。
“呸!你他娘的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老子还不稀罕呢!”大叔扯着嗓子,对着佟洁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佟洁脸上了,“告诉你,老子今天还就拉定他了!”
“嘿,我说你这老头儿,给你脸不要脸是吧?”杨明惟一听不乐意了,指着大叔的鼻子骂道,“人家佟姐给你钱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佟洁“啪”的一声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用手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地看着大叔。
“一股子穷酸味儿!熏死人了!”佟洁尖着嗓子叫道,朝司机一挥手,“赶紧给我开车!离这臭烘烘的地方远点儿!”
黑色轿车喷出一股黑烟,扬长而去。
“这都什么人啊……”陶大勇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自我介绍道:“小伙子,别介意啊,我叫陶大勇,就在这火车站跑三轮车,跑了有半年了。”
陶大勇手脚麻利地把陈江、许妍和霍知意的行李一件件搬上三轮车,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他对这三个年轻人格外热情,就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大叔,您怎么跟他们不一样啊?刚才那些车夫,可都抢着要那女人的钱呢。”陈江坐在三轮车上,看着陶大勇忙前忙后,忍不住问道。
“嗨,不一样,哪能一样呢?”陶大勇蹬起三轮车,车轮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缓缓驶离了火车站,“我闺女就是清北大学毕业的!”
陶大勇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陈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三轮车夫,竟然还有个大学生女儿。
“我可不是仇富,那些有钱人里头,也有好人。”陶大勇一边蹬车,一边继续说道,“我以前也是有工作的,在厂子里上班,干得好好的,结果呢?让人家有关系的给顶了,这不,才来这儿蹬三轮车混口饭吃。”
陶大勇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辛酸。
陈江听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年代,关系户横行,普通老百姓想要出头,实在是太难了。
“大叔,您闺女现在做什么工作呢?”陈江问道。
“嗨,女孩子家家的,不好找工作。”陶大勇叹了口气,“毕业都三四个月了,到处碰壁,到现在还没个着落呢。”
陈江很欣赏陶大勇直爽的性格,很对脾气,便又开口问道:“大叔,您闺女在学校里头,读的是什么系啊?”
“这个……我还真不太懂。”陶大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像是……什么律法?我也记不清了,就知道整天抱着些大部头的书看。”
陈江心中一动。
律法?
那不就是法律系吗?
自己正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