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几天紧张的部署之后,西岭太子嘉恒也终于等到,派出去接应他在京的旧部的消息,一场浩大的西岭内战展开了。
浅浅这边睡得香甜,醒来后感到恍惚和熟悉的头疼,但却感觉有一种甜蜜心情萦绕心头,感觉这个地方,让她非常眷恋,非常温暖,她是这样一个幸福的生活着的少妇,无忧无虑,与世无争。
“夫人,您醒了,绿儿给您倒水。”旁边的清秀小丫头见浅浅坐在床上发呆,机灵的递过一杯热茶,不冷不热清新甘甜。
浅浅喝过茶水,迈步来到窗前,屋外阳光明媚,光线射进屋里很温暖,窗子正对着花园,里面的山茶花五颜六色,开的旺盛。一簇簇的蔷薇形成花墙,一朵压着一朵,繁茂美丽,中间一处假山脚下流水淙淙环绕,牙白色的小桥,连着精致的回廊,廊柱屋角雕梁画柱,美轮美奂的浮雕栩栩如生。
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声传来:“这么好的天气干什么闷在房间睡懒觉啊?到院子里走走吧?”
走进来的男子身材挺拔,五官精致,正是萧然。
但这萧然哪来的半点伤痕,胸膛鼓鼓健壮高大,合体的银色锦绣长袍,让他看起来潇洒帅气,英姿勃发。
萧然眼中带笑,温柔的看着浅浅,很自然的上前,牵住她的柔荑,半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出了房间,走进花园。
体贴的扶着浅浅走到一处爬山虎搭成的天然凉亭中坐下。
浅浅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笑了笑,随着他坐在长凳上,萧然宠溺的把浅浅额前散落的一缕秀发放到耳后,也不说话,就这样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她。
浅浅感到心中的那股甜蜜和温暖就是来自身边的这个男人,不自觉的往他身上靠了靠,萧然眼中闪过亮光,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此时的浅浅,只知道自己叫遗香,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十岁和表哥萧然订婚,如今二人已经成亲一年了,夫君家世显赫对她极好。
她每次醒来就在花园里赏花刺绣,过着寻常人家大少奶奶的生活。
这样醒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每次她都有一种恍惚疑在梦中的感觉,只是她伸手抚摸这水,清澈冰凉,触碰这花朵,还被蔷薇刺伤了手指,这不是梦,可为什么她总觉这里虽然美好,自己却并不属于这里?
“香儿,怎么了,是不是头疼病又发作了,来让夫君给你揉揉。”萧然看着默不作声眼神恍惚的浅浅,柔声询问,并且很自然的把她的头放到膝盖上,两个大拇指在浅浅的太阳穴慢慢的揉搓,那动作,那神情温柔似水,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后半夜就出发的小银,兜兜转转几个时辰,就是无法靠近中间的主宅,他知道自己有一次被困入了迷阵,或者说整个别院就是一个大阵。怪不得没有人看守自己,若是寻常武林高手,就是这辈子也别想走出这个别院,幸亏自己是个万象期的妖修。
但这大阵繁杂精密,即便是他也耗费了很大的灵力,几经周折,才得以找到门道。
当他终于接近主院,竟然已经是次日上午,他急忙窜上屋顶查看,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浅浅躺在萧然的腿上,闭着眼睛,一脸的甜蜜,萧然则温柔的给她按摩着太阳穴。
嘶 嘶 嘶
这是怎么回事?过分惊讶的小银露出蛇的本性,吐着鲜红的蛇芯子,呆在那里。
真是又震惊又酸涩,还有自己也没发觉的滔天怒气。
张天昊和西岭太子嘉恒在做了几天的准备后,和大公主掌握的西岭大军展开了激烈的内战,轰轰烈烈的战争让西岭百姓东奔西逃。
李乔儿那日带着金晓晓留下一封书信,偷偷溜出军营,一路向西,去追他们的小师叔,这一日,两个鬼机灵身上灰尘仆仆,小脸蛋都灰画的一道道泥巴印子,头发蓬乱,混在流亡的百姓中一路往西走。
两个人很低调的跟着队伍走到一处荒郊,忽然人群里发出一声女人的惨叫,那声音撕心裂肺,在这种惊慌压抑的气氛下,冒出这么一声,立刻引得人群惊慌四散,待大家闪开,地上躺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
只见这女子二十左右年纪,五官平凡,脸色惨白,额头汗珠滚滚而落,散落额前的头发都被打湿了,身上穿着灰白的粗布衣裳,裤子上已经血迹斑斑,紫红的血水顺着裤管流到阔口的布鞋里,白色的裹脚布露出一个边,已经染上鲜血。
流亡的队伍先是驻足四周,一阵议论,然后就叹息着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稀稀拉拉走掉了,有几个想要出手帮忙的,被家人低声呵斥着拉走,只好叹息无奈的扶老携幼,渐渐离开。
“救命,救救我,求求你们。”躺在地上的女人,面若金纸,灰白的嘴唇紧咬,无力的伸出手祈求救助。
“这些人真是冷血,哼,晓晓快过来,帮我扶着她。”看清了情况的李乔儿三两步跑过去,一向喜欢行侠仗义的她,怎么会见死不救,一边招呼晓晓,一边迅速在怀里掏出,天玄宗的补血丹,塞入妇人的口中。
金晓晓短短的小腿,赶紧跑过来扶住,腾出一只手,用手绢给妇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抬头看看已经走远了的流亡队伍,叹息道:“可怜的大嫂子,你的家人呢,只有你一个人么?”
妇人孱弱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小童,艰难的摇了摇头,嘶哑说道:“我相公战死了,其他的家人都失散了,我要生了,可这孩子好像胎位不正,又连日奔波,我恐怕不行了。”
大大咧咧的李乔儿看着妇人痛苦的样子,十分焦急却无从下手,她虽然在天玄宗长大,但她自幼爱武厌医,又是个黄花大闺女,急的团团转也不知如何是好。
“师姐,我们先把她抬到路边,找个不会被马车碰到的地方,去那边吧,那边平坦些,还有一些干草,正好给她垫着。”相反金晓晓嗓音虽然稚嫩,却稳重有条理,一句话给无头绪的李乔儿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