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最靠门的墙角里，两个满身伤痕靠在一起的女人身下，藏着一个正在录音的手机。
张虎媳妇还像往常那样，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但实际上紧张地额角都冒汗了。
终于，这些人商量好晚饭后就攻上21层，各自回家做准备去了。
张豹媳妇低眉顺眼地走到两个男人跟前，低着头，露出一节白皙细弱的脖颈，温声细语地说：“大哥、老公，一会给你们煮点面汤泡饭吧？你们吃饱些，晚上才有力气干正事。”
张虎没说话，但还是用那种黏腻的眼神盯着弟媳的胸脯。
张豹点点头，伸手捏了捏那节白皙的脖颈，温声细语地说：“辛苦你和嫂子了。”
张豹媳妇面上一副知足娇羞的模样，捏了捏张豹的手，就转回身去做饭了。
现在他们一家子暂时住在无人居住的18层，空屋的门又打不开，用水用电上厕所十分不方便。
所以借着打水的名头，张豹媳妇跑到20层的徐老太家里。
低声下气地受了徐老太一顿阴阳怪气的讽刺，打到了一桶水。
拎着水站在楼梯上，关上了20层一直大敞着的安全门。
又演了一出被打的浑身酸痛，拎不动水桶的模样，借机观察下面楼梯上有没有人。
确定了上下都没人，这才小心翼翼靠近21层的大门。
拿出那个录音的手机，装在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布袋子里，放在21层的安全门口。
敲了敲门，意料之中的无人应答。
于是从口袋里拿出昨晚借着月光写好的纸条，想要塞进门缝里。
但这安全门是周一鸣花重金找人定制的，别说塞张纸了，连门外的味道都飘不进去。
就在张豹媳妇一筹莫展的时候，安全门上的小窗口打开了。
孔昭意在监控里见到有个女人鬼鬼祟祟地站在安全门前，就下楼来看看。
发现她是想塞纸条进来，出于好奇，才打开小窗口的。
张豹媳妇听见小窗口打开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抬头看见一双丹凤眼冷漠地盯着自己，她蹲下身捡起灰布袋子里的手机，连同纸条一起递向小窗口。
见对方接了过去，张豹媳妇笑了一下，就轻手轻脚地下楼去了。
孔昭意拿着张豹媳妇塞过来的手机和纸条，靠在门边看着。
纸条上没写哀哀戚戚的求助，只是简明扼要地说明白张虎张豹两兄弟想要纠集楼里的人，攻占21层。
想用这个消息换一把武器，能把人一击毙命的武器。
孔昭意收起纸条，笑了一下。
这张家的人还怪有趣的。
晚饭后，张虎张豹带着所有人在20层的楼梯间集合。
这十几个人都是男人，只有徐老太一个女人。
原本张虎不耐烦带着这个老东西，但是张豹说徐老太嘴皮子利索，让她去叫门，这才带着她。
至于徐老太的儿子孙子，就是她有自己的心思，才带来的。
按照提起前商量好的，徐老太和儿子带着自己小孙子跪在21层门前，哀求对方开门。
在门的右侧盲区里，藏着张虎张豹和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持棒球棍、菜刀等武器。
在张豹的眼神示意下，徐老太撒开嗓门，开始叫门。
“哎哟！求求你们了！发发善心吧！“
“我家孙子才小学啊！这大雨断人活路了！”
“年轻人啊！求求你给点吃的吧！”
“真的要饿死人了！”
21层的老杰克家里，所有人都在客厅里看着电脑上传来的监控画面。
原本孔昭意只放出了安全门正对面的画面，只能看见徐老太跪在地上，拍着大腿又哭又叫的。
其他人倒还好，孔慧茹见那徐老太的孙子确实年纪很小，躺在他爸爸的怀里，紧闭着双眼，便动了恻隐之心。
“妞妞……要不……”
孔昭意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大善人母亲，只是一个眼神，孔慧茹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长生坐在孔慧茹身边，摇了摇孔慧茹的手臂，轻声说：“妈妈，他们都是坏人，心里的念头都不好。”
孔慧茹还是一脸挣扎，她只是怜惜那个小孩子，还那么小，看起来妈妈也没在身边。
孔昭意心里叹了口气，手指在键盘上翻动，另一个方向的监控画面就调了出来。
大门的侧边，藏着五个手持武器的壮汉，楼梯下面还有七八个人，都是男人。
孔慧茹满脸错愕，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同情的人，竟是豺狼！
“妈，我知道你只是同情小孩，如果这些人不是打着抢占我们房子物资的主意，或许我会在他真的饿死之前，给这个孩子一口吃的。”
“但是现在，你觉得他真的是因为要饿死了才和他爸爸奶奶跪在那的么？”
孔昭意说完，就将画面放大，正对着徐老太家的那个孩子。
周一鸣嗤笑一声：“这小子胖的像个插着牙签的冬瓜似的，这能是快饿死了？”
孔慧茹低着头，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小孩子总是听家长的，别伤了他就行。”
看着母亲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孔昭意磨了磨后槽牙，强逼着自己应了一声。
“行。”
那就看看，这歹竹到底能不能出好笋。
收了电脑，孔昭意还是将电击枪交给老杰克，毕竟老杰克能耐得住这枪的后坐力，而且准头更好。
周一鸣见着电击枪一脸欣喜信息，见孔昭意看都没看他，就把枪交给了杰克叔叔，失落地噘着嘴。
他一直想想试试这酷炫的大枪，像游戏里的大狙一样，但孔昭意一直不肯给他。
孔昭意瞥见弟弟的表情，捏了一下周一鸣的鸭子嘴。
“别噘嘴，等之后让叔叔给你好好培训一下，再让你尝试。”
周·鸭子嘴·一鸣马上就阴转晴了。
考虑到黄莹需要近身搏斗，也为了避免大家受伤，又拿出几套防砍防刺服让大家穿上。
因为这东西没有小号的，黄珍和长生穿不上，就让黄珍躲在最后面，跟着孔慧茹。
黄珍拉了拉要跟在孔昭意身边的长生说：“你也没有防刺服，别靠太前了，你受伤昭意姐姐会伤心的。”
长生一脸迷惑的表情看着黄珍，其实她想说，这些人很难近她身的，就算近身了也还有姐姐的空间屏障。
但看见黄珍眼里的担心不是假的，还是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应下来：“好吧。”
孔昭意见黄珍的动作，对这姑娘更欣赏几分。
拍了拍长生的头说：“你就一个任务，第一时间干扰门后藏着那五个，让他们别乱动就行。”
长生乖乖巧巧地点头应下，怀里还抱着一个长得很像康乐的小黑猫玩偶，站在黄珍和孔慧茹前面一点的位置，闭上眼睛仔细地铺开自己的精神异能。
孔昭意没有直接开门。
闭着眼，将整个21层到18层都用空间屏障笼罩起来，以确保今天上来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不是有句话么——来都来了。
既然来了，总要付出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