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她有跟阎霆琛提前报备过,阎霆琛勉为其难同意了,但有条件——不能过夜。
司机这边也有收到消息,所以听见季云栀这么说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马上开车。
到了地方,司机坐在车内休息,寒征跟她一起下车,并帮她拎着红色塑料袋。
两人走近便发现情况不对。
门外有个男人在家暴中年妇女。
季云栀赶忙看向寒征,寒征会意,当即上前加入混战,轻轻松松就控制住那个家暴男。
“别报警!”中年妇女鼻青脸肿,注意到季云栀掏出手机,苦苦哀求地说:“小姐,我求求你别报警,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孩子们不能没有爸爸,而且这事被村里人知道,我孩子他们也会抬不起头的……”
在中年妇女的哀求下,家暴她的丈夫骂骂咧咧走了,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恶臭的酒味。
以防万一,寒征在门外守着,季云栀搀扶起中年妇女进屋,帮她处理伤口,还帮她倒了杯水喝。
面对中年妇女的苦苦哀求还有不停道谢,原先季云栀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改口问了句:“你不打算离婚吗?”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布满枯燥皱纹的手擦了擦眼泪,外地音很重,“不好离的嘞,这么一大把年纪离婚让人看笑话,而且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会因为我也抬不起头……”
季云栀紧紧皱眉看她,几次欲言又止,“王阿姨。”
“不能离的。”中年妇女打断她,“我半辈子都熬过来了,打习惯了都,我忍一忍,让一让就熬过去了。而且我现在还找了工作,能帮他分担点家庭重担,孩子他爸也没有之前那么下手没轻没重,这次只是他喝醉犯糊涂了。”
“……”
“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他好好说,让他下次不要来这里。你别开除我,我打扫真的挺勤快的,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天拖三次的地,我、我……”
在听见季云栀并不会开除她,只是担心她的声音,她对着季云栀双手合十,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小姐,你是我的恩人。”
尽管俩人第一次见面时,季云栀便让她不用称呼“小姐”,直接叫她名字就好了,但中年妇女还是一直坚持尊称。
对她而言,季云栀真的不仅是雇主,更是她的恩人。在她被丈夫家暴到跛脚残疾,家政中介所里的其他雇主都不愿雇佣她干活,只有季云栀选了她,给了她一条活路。
每每回想到这件事,她就痛哭流涕下跪要道谢,季云栀急忙俯身,“王阿姨,你真的别这样,快起来,我承受不起。”
“小姐啊——”
不知道是被丈夫家暴的痛苦,亦或者是季云栀的耐心聆听,还帮她出各种主意……
中年妇女哭得大声嘶哑,眼泪鼻涕糊成一团,下半身死死瘫软在地,无助得像个小孩。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到门外,寒征还以为是季云栀出事了,猛地就冲进来,事后才意识到是乌龙,又重新出了门。
良久,中年妇女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
季云栀打开桌上的红色塑料袋,转移话题,“我看你上次在吃冰箱里不新鲜的水果,今天带了点新鲜的。”
“谢谢小姐。”对方又是一阵道谢。
两个人聊了会儿天,终于,中年妇女想起了一件事。
“小姐,之前有个男人来找过你。”
闻言,季云栀下意识看向紧闭的大门,静了几秒才追问道,“谁呀?”
知道她家的人可不多,更不要说是男人了。
“好些天的事情了,说是你的朋友,我当时也忘记问名字。”王阿姨舔了舔起皮的唇,皱着眉回忆袭嘉洲的长相。
“挺帅的一个小伙子,高高的,说话温温和和,看起来就是那种有教养的少爷出身。”
季云栀听着王阿姨的描述,微微张嘴,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那个人在国外,他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于是转念想到了洛璟煊。
是他吗?
之前她曾经想卖掉这个房子给养父治病,中介带着洛璟煊来过。
可转念再一想,不太合理。
之前因为她跟洛璟煊在咖啡馆见面一事,阎霆琛暴怒对他下狠手,洛父为了护他哀求说会送出国,寒征也说他已经出国了,不可能会回来。
就算……他还是偏执偷偷跑回来,那应该也不会来这里。
洛璟煊知道她一直待在阎霆琛身边。
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阿姨提供的信息广泛又模糊,季云栀已经尽力去思考,脑海里依稀闪过几个人影,但心里总感觉这些猜测还是不合理。
因为实在想不到,她放弃了,只是提醒说:“王阿姨,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开门了。”
“哦哦好的。”中年妇女听话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又起身说,“小姐你肚子一定很饿了吧,瞧我都光顾着跟你聊天了,我去给你做饭吃。”
“不用了。”季云栀笑着婉拒,“我还有点事,差不多时间该走了。”
“那我送小姐出门。”
“好。”
道别了王阿姨,季云栀走了一小段路,手机突然震动。
好友桑茯苓来电。
她接通电话,手机贴在耳边,语气含笑,“茯苓。”
那头是桑茯苓惊叫:“宝儿!!惊天消息——袭嘉洲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