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社民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老头儿。
而且现在人家不缺销售渠道。
虽然他的销售渠道只是那些看上去不起眼的小超市,而且都在外五县,市内一家都没有。
可架不住人家的酒品质太高。
黄老板他们这些渠道商,能明显感受到阁阳一品的销售量在快速下降。
更可怕的是,随着极峰佳酿的口碑越来越火,市场占有率越来越高,他们这些拿不到货的渠道商,就有被市场淘汰的风险。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人家小超市都有的东西,你们这些大的烟酒行,大超市竟然没有,顾客以后凭啥还去你那里?
所以他们即便不赚钱,即便拿极峰佳酿当做一个引流的爆款,也必须得把极峰佳酿搞到手。
这就是个无解的卖方市场。
黄老板苦笑道:“老爷子,我们不进你的货,是有苦衷的。”
“咱先抛开你们红旗酒厂以前的产品定位问题不谈。”
“就说沈家那边给的压力,我们就不得不权衡利弊。”
简社民白眉微微颤动:“呵呵,那你现在就不用权衡利弊了?”
“真特么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些渠道商的店都是沈家开的呢!”
打脸归打脸,出气归出气,简社民还没有上头。
这要把这些大渠道商都得罪了,不但会失去更广阔的出货终端,还会让这些渠道商心怀怨恨,搞不好会破罐子破摔。
要是他们把极峰佳酿的事告诉沈家,那可就不妙了。
简社民拿捏了他们一番,让他们意识到老子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才亮出底牌。
“算了,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以前咱们有不少合作,你们可以不在乎香火情,我这个老头子还是念旧的。”
黄老板眼睛一亮:“老厂长,你的意思是……”
简社民摆摆手:“你们先听我说完。”
“想要极峰佳酿,可以!”
“但你们都要签保密协议!”
“在我们红旗酒厂没有对外界公布极峰佳酿上市之前,你们任何人都不得主动透露极峰佳酿的生产厂家!”
几个渠道商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由黄老板替他们说话。
“签保密协议倒是可以,但这个出货价格!”
其实简社民不说,他们大概率也不会向沈家泄露极峰佳酿是红旗酒厂生产的。
甚至都不会让沈家知道他们的货柜上有这种酒。
因为据他们所知,极峰佳酿的利润太高了,接近百分之百。
如果让沈家知道,必然会拼命阻挠极峰佳酿出现在市场上。
沈家之所以能在阁阳地区如此霸道,可不止是财雄势大,人家的手段黑着呢。
极峰佳酿没法出厂,他们上哪儿赚那么丰厚的利润。
至于黄老板为啥问价?道理也很简单。
如果简社民心里还跟他们赌气,给他们一个非常高的出货价怎么办?
那他们就没法赚到高额利润。
没有赚头,这帮渠道商还不如卖阁阳一品呢。
而且他们不但不会进极峰佳酿,还会立刻通知沈家,跟沈家同仇敌忾,一起让极峰佳酿消失在市场上,保证阁阳一品的市场占有率。
简社民淡然道:“我给你们的出货价,是一百二十块钱一瓶。”
“你们也别觉得贵,不信你们可去打听打听,我们卖给那些小超市的出货价是多少。”
他们早就打听过了,小超市拿货的价格也是一百二,并没有故意给他们这些大渠道商抬价。
黄老板面带微笑:“老厂长说多少钱就多少钱,您还能坑我们吗?我就是随便问问!”
简社民心中冷笑。
这些大渠道上的反应,都在王长峰的预料之内。
要不是王长峰跟他耐心解释,出谋划策,简社民这个暴脾气的老爷子,还真容易怒火上头,把这些渠道商赶走。
“行吧,咱们现在就把协议签了,签完协议你们就可以立刻去拿货了。”
次日,又有一大批渠道商找上门来,简社民这次没有冷嘲热讽,反正他已经出气了,念头通达。
所以他很干脆的让这些渠道商签了保密协议,然后让他去拉货。
王长峰说了,钱要大家一起赚,吃独食不会有好下场。
只有渠道商全部铺开,抱团形成合力,才不怕沈家的压迫。
毕竟这些渠道商的店,也不是沈家开的。
他们给沈家面子可以,要是沈家不让他们赚钱,他们绝不会答应。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如果沈家敢针对某个渠道商,来个杀鸡儆猴,那沈家就是自掘坟墓,更会让渠道商们同仇敌忾。
沈嘉维并不知道他给王长峰拉扯的大网,已经被撕扯的千疮百孔了。
但他派出去盯着渠道商的那些人,却发现了些许异常。
听到手下的汇报,沈嘉维十分疑惑:“那些渠道商有些鬼鬼祟祟的?”
得知这个消息,沈嘉维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王长峰那边偷偷出货了。
不怪沈嘉维反应这么迟钝。
新丰酒厂只负责生产,不负责销售。
所以对终端销售市场的反应,远远没有下沉的渠道商那么敏锐,因为没有哪个顾客会跑到酒厂来买酒的。
沈嘉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突然发现,最近红旗酒厂那边太安静了,安静的如同一滩死水。
沈嘉维决定亲自去下面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
他最先去的,就是五月烟酒行。
这是一家位于阁阳商业大厦一楼,占地四百多平方的大烟酒行。
阁阳商业大厦对面,就是王长峰最早从曾家买下来的那个风水不好的门市。
看到沈嘉维过来,黄老板骤然一惊,赶紧上前招呼:“沈少,您可是稀客啊!”
“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沈嘉维前呼后拥,背着手看着五月烟酒行的展示柜。
“嗯!我没啥事出来溜达溜达!”
“黄老板,你这里最近生意还好吧?咱家的货卖的怎么样?”
黄老板像个笑面佛的似的,眼角都笑出了褶子:“那当然是卖的很好了。”
“在阁阳,谁不知道咱家的酒最好,最上档次!”
看到沈嘉维向收银台走去,黄老板的背后都渗出了一层白毛细汗。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沈嘉维身后,到了收银台里,他偷偷用膝盖碰了一下玻璃柜下面的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