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城,坐落于白夜山脉中部偏西北方,因群山阻隔的原因其通往城中的官路只有一条。
在经过四代雪王魏无忌亲临之后,群匪收敛成只劫财不伤人,故而各城许多大商队开始在白夜城发展。
白夜城的官路上,几辆马车正缓慢行驶向前,周围还有五十余位护卫骑着高头大马在车侧护卫。
若此时有高手路过,定能发现这马车护卫之中竟然有两位六阶武者,
“小姐小姐,我们要到白夜城啦!”
一辆马车中忽而有清脆的声音响起,被称为小姐的女子听到后宛然一笑。
她坐在马车内伸出自己的食指点了点那刚开口说话的丫鬟额头。
“傻丫头,这可是白夜城,城里虽有城卫守护,却也少不了偷鸡摸狗、作奸犯科之人。”
“以你这丫头的智商,怕是被卖去数钱了,还以为自己找了个好活儿呢。”
待小姐食指收回之后,丫鬟连忙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撒娇起来。
“这不是有小姐在么,小姐定会保护我的,而且曹大人这次给小姐请了那么多武者护卫,这一路上我们不都平安无事吗。”
坐在马车中的小姐闻言后假装皱了皱眉头,本还想再开口,却是感觉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小姐和丫鬟交换了个眼神,随后丫鬟起身缓缓拉开马车帘子,开口询问到马夫和马车旁的护卫。
“怎么啦,为何不走了?”
顺着护卫和马夫眼睛所凝视的方向极目望去,只见在那条宽阔笔直的官路正中央,一位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男子正紧紧地怀抱着另一位同样满身鲜血淋漓的女子,艰难而又缓慢地一步步向前挪动着。
男子的步伐显得无比沉重,仿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其怀中的女子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喂!前面的叫花子...唔。”
丫鬟还未说完,马夫便伸手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身为曹家的马夫,自然不是普通人,他本身也是个三阶武者。
“哟,丫头啊,别胡乱开口,你看周围那群护卫。”
丫头朝四周望了望护卫们凝重的神色,又看了看那缓慢前行之人的背影,心中顿时生出疑惑。
“那人有这么可怕么?”
话音刚落,马夫又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小祖宗哎,别说话了,那人是个武者。”
“发生了何事?”
小姐曹雪琴听闻帘外丫鬟和马夫断断续续的讨论声,也是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小姐。”
马夫先是抱拳见过小姐,后向小姐解释道:“小姐,那人虽只是个三阶,但身上的血气格外之重,看血气浓厚程度应是杀了不下两百人。
“而且杀人的时间定不会超过两日。”
刚刚开口的丫鬟闻言惊得连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天呐!两日内杀了不下两百人!哪里来的煞星。
“绕得过去么?”
曹雪琴实在不想和这样的人产生联系,但白夜城中的商铺又急需马车中的货物,他们本就赶着时间。
若是跟着前面那人的步伐行进,她猜测至少还得两天才能到白夜城,而他们正常行进则只需半个时辰。
“回小姐,去白夜城的路就这一条,若还想过去便只能上山了,但若上山...”
马夫侧身看了看后面的马车,意思分明是人能上山,马车却是不行。
曹雪琴轻叹口气,他朝着前方行路之人高喊:“侠士!若至白夜城,不如上我们的马车中暂歇一会儿。”
在她说完之后,却见人没有丝毫反应,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走着。
“无礼狂...唔”
丫鬟的嘴又被马夫捂住了。
“侠士!见你怀中女子昏迷不醒,小女子正好会些医术,不如上马车让小女子看看。”
“而且侠士这般速度想到白夜城想来还要许久,若是上车与我们同去,则只需半个时辰。”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前方道路上的那个身影终于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动作迟缓而沉重地转过身子,他的脸上布满了斑驳交错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凝结成暗红色的痂。
除此之外,各种污渍也夹杂其中,泥土、灰尘与鲜血相互交融,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真容。
只见他张了张嘴,却无一人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在曹雪琴的眼神示意下,一位六阶的护卫统领骑马上前,想要听清那人说的话。
片刻之后,护卫统领回报:“小姐,那人所言是可以。”
“好,那便让他上后面的马车吧,然后那人可还要麻烦您看着了。”
“定不负小姐所托。”
“对了,我刚说了要帮他看看那女子的伤情,说了就便要做到,到时候也麻烦您带那位女子过来一趟。”
“是。”
护卫统领骑着马将那人领到了第二辆马车之上,中间还不断跟那人搭着话,毕竟小姐让他看管着,闲着也是闲着。
“兄弟,干嘛去了,弄得这般狼狈?”
“...”
“好吧,兄弟不想多说便罢了,我看你也有三阶实力,应是冒险家吧,不知是什么等级的?”
“...”
“兄弟,你这样让我很尴尬啊。”
“...”
“好吧,兄弟你把你怀中那位女子交给我吧,小姐说要看看她的伤情。”
“不行。”
沙哑的声音传来,护卫统领本想伸出去的手也连忙收回,要知道眼前这兄弟前两日才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虽然实力够强,但也不想触霉头。
护卫统领从怀里掏出张麻布,然后递给眼前之人:“兄弟,擦个脸吧,你这模样进城怕是连乞丐都嫌弃你。”
“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安非。”
安非从护卫统领手上接过麻布,然后将布拿至秦曼的脸上轻轻擦拭了起来。
“嗷嗷,安兄弟啊,那你先在马车上休息会儿,我稍去回禀下小姐。”
见安非轻微地点了点头,护卫统领也走出了马车。
当小心翼翼地用麻布将秦曼面庞上的血渍轻轻擦拭掉之后,原本如羊脂白玉般白皙的肌肤此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心疼的惨白之色。
不仅如此,那些尚未完全擦去的血痕犹如红色的丝线一般,蜿蜒曲折地残留在她那苍白的脸颊之上,仿佛是一幅被破坏了的美丽画卷。
安非默默地凝视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秦曼的脸上移开分毫。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