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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中,人死未入葬时,胸口尚存着一口活气,灵魂也徘徊在躯壳附近。不能让猫、狗、狐狸、黄鼠狼子等有灵性的动物接近,一旦冲了尸身,这些动物的灵魂会附身到尸体上,借尸还魂,好当几天人做。

畜生魂魄与人不容,胸中残存的一口气也不能撑起尸身正常活动。尸体本身的灵魂看着尸身被畜生所夺,肯定不干,自然是要与之相争。

这一争就坏了事了,若能争过就免了畜生道轮回之苦,若争不过,也算当了会儿人,更不算吃亏。

话说人死为鬼,三魂七魄无身体束缚,心智早就残缺。哪怕回到尸身上逼走畜生魂魄也再无人性,只剩最本能的兽性。

这兽性就是吃,又因血肉含阳气,能稳定神魂,那是见人就咬见兽就扑。

此时万万不能被咬住吸了阳气,万一被咬,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小命呜呼。

诈尸之人力气极大,寻常三五个壮汉都按压不住。得拿粗网麻绳捆了,放太阳底下暴晒,待晒散胸中最后一口活气儿,那才算彻底死了,再行封棺入葬。

但此时尸身魂魄毫无灵性,也失了入地府轮回转生之机,就算入葬也难免防阻后人。讲究的人家会当场火化,请道士和尚做些法事超度一二。

樊老汉这些山民自然是没那种讲究,等回过神来发现樊老太哭喊不止,口鼻流涎,见人就扑,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果真应了诈尸之言,惊的众山民嚎啕乱叫,大声磕头求饶。

可这樊老太哪还有心智可言,见有人不逃,对磕头的人扑将上去胡乱撕咬。

有几个胆气壮的村民拿了几床厚棉被,趁她不注意偷偷从后面裹住,狠下心拿板砖猛砸几下脑袋,这才把尸体塞回棺材。发现眼睛还睁着,又用502粘紧眼皮,盖上棺盖,封死棺材钉。

尚未缓了口气,就听棺内一阵阵嘎吱吱的声音传出,犹如人甲扣老木所致。

等考察队都被吵醒,出来查看时,樊老汉借着我们把山魈引来的由头,将诈尸的屎盆子扣到考察队的头上。又因昨晚上小薇失踪的事,说要让人赔钱,不赔三万块就把众人送去蛤蟆腔给山魈做祭品。

大伙当然不服啊,关他们什么事,凭什么就得考察队出钱。话没说两句,几个年轻的学生跟樊老汉当场呛了起来。

可考察队这些人,昨晚上就不是山民的对手,王鑫鹏与白忆画两大高手也不在,没几下的功夫就被撂倒一地,捆了个结实。

赵主任捂着腮帮子冷哼一声道:“哪有什么诈尸,我看是这樊老太假死,在棺材里缓过气儿来,因为大脑缺氧神志不清,又被这群刁民拿砖头砸晕塞了回去。真是一群刁民,还敢绑我,要不是早上出来的急没带枪,我...”

陈红旗咳嗽一声说:“老赵,过了,注意点。”

其实假死是脑血液缺氧的结果,处于似乎已经死亡,但是还活着的状态。其心跳、呼吸、脉搏、血压微乎其微,瞳孔甚至略有扩散,很难从外表上与真死者区别开来。

虽说死亡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具有不可逆性。但假死者若经及时抢救,则复苏的可能性极大,若缓缓行事,延误时机,那么就易“弄假成真”,使假死者失去再生的可能。

田会计在地上努力撑起身子说:“赵主任,你,你还想把我们都杀了?哎呀呀,陈教授、李教授。都说是误会,误会!你们捆着我干啥,你们都是省城来的领导,我一个小会计,还能害你们不成。咱不说别的,小浩这孩子都快撑不住了,赶紧打电话联系医院啊!”

我看着小浩还在渗血的伤口不知道说什么好,昨夜还一起战斗,如今成了阶下囚。

正打算开口问教授们怎么处理,就听樊老汉躺在地上又骂又哭:“呸!救人,他们会救人吗?田会计!你还看不出来,我孙子失踪,李家娃也死了,这群外来的畜生,就是想要咱们石洞村死绝!俄早说,把他们祭山魈,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谁也逃不了,谁也逃不了!山魈会把咱们全吃了,全吃了!”

他老眼死死扫了我们一眼,盯着棺材哭嚎:“老婆子!是俄害了你呀,是俄害的你不能投胎啊。孙子,孙子也不见了。”

又露出凶狠表情,指着供桌上的照片说:“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俄孙子带下去了!”接着彷徨道:“也好,也好,你最疼她了,带个女娃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樊老汉扭曲的面容和神经质的话语,伴随着呜咽的山风,吹的灵堂前火盆里的灰烬打着旋四处飞散。

我顺着他的眼神往棺材上看去,就觉灵堂棚子的阴影下,影影绰绰间有一个穿着满是寿字棉服的老太太,就那么盘坐在棺材盖上,露着满是干涸粘渍的笑脸,手指甲盖都掀开了,在裹着的被子上不断擦出一条条血痕,这时也转头看向我。

互相对视之际,樊老太突兀把眼睁开,那股劲儿把上眼皮都睁裂了,眼皮带着眉毛呼啦掉在嘴唇上,裸露眉弓骨没了眼睑牵扯,眼球就那么咕噜噜顺着被子滚了下来,一直掉在供桌前的盘子上,还是死死的对着我看。

霎时间吓的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从手背一直延伸到脚底,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我草!这特么什么玩意!大白天见鬼了不成!

慌忙扶着王鑫鹏,使劲揉眼看去,棺材上面什么都没有。

“顺老弟,怎么了?”

我心里骂着,老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又不是我把你闷死的,该找谁找谁去。又默念十几遍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圣母玛利亚保佑。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说:“没事,血糖低。”

接过令狐秀媛的草莓牛奶糖塞进嘴里,看着疯癫的樊老汉皱着一张老农的脸喃喃自语。心道樊老汉疯了也好,他辈分高,年龄大,人还混账不通情理,这些山民大多是受了他的鼓动才敢对考察队动手的。

昨天打架斗殴也就罢了,让他们赔钱肯定赔不了,惊了公家充其量也就关个十天半月。可要三个教授和一众博士生真被他们祭了什么鬼山魈丢掉性命,那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吃花生米。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山野乡民,平时侍地务农,恶时为匪为盗,人不可貌相矣。

李妙教授皱眉看了看手机,又看着躺在桌子上的小浩说:“田会计,这里没信号,村里有没有座机。”

田会计说:“没有,这里才通电还不到一年。想打电话得去涔山乡那边,不如派两个人,骑边三轮先把小浩送下去?”

“送下去?田会计你想的可真好啊,边三轮这里除了你和你侄子外还有谁敢在悬崖边骑的?送人下去,在通知一帮刁民上来,再把我们绑了给山魈做祭品!?”

陈红旗沉吟不语,赵主任的话虽然难听,可道理没错。这些山民只听宗法族老的安排,对法律毫无概念,万一这樊老汉装疯卖傻,还有什么号召力,山民呼啸起来,凭一杆土铳和赵主任的小砸炮可挡不住。

“哎哟,赵首长,陈教授,真是误会!你们怎么谁都不信呢,人命关天啊。你要不信,咱们这样,都下山行不行?先救人啊。顺老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指着自己鼻子问:“我?”

虽说考察队是临时组建的科研团体,更不是悍匪。我刚才能趁机能把考察队众人从山民中救出来就不错了。

眼下这种情况,虽说一直绑着他们也不是办法,我一个小屁民说了不算,更不想说,也轮不到我说。只能先绑起来,天塌陷来由高个儿顶着,一切的事情还是交给吴队长、陈教授他们处理,该报警报警,该判刑判刑。

至于小浩死活,关我鸡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