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视频上出现一个光头汉子,手拿一个前端圆形,有提把的铁质玩意。
对着一堆黑色炭泥在用力鼓捣。
光头哥朝黄黑泥土中倒了些水,拿铁铲混合均匀。
“这,应该是黄泥巴和碎煤吧!”
朱由校早年无人问津,倒也知道煤炭这个玩意。
光头哥忙了一阵,道:“把煤块打成粉,以四比一的比例用适量的水混合。再用模具成型,然后晾干就行了。”
说着,光头哥举起了手里的模具,朱由校一看,便了然于胸。
那模具只是一个圆型铁皮,里面固定着十二根铁棒,然后在底部有铁皮穿过十二根铁棒上下活动,借以推出煤球。
如此一来,只要模具捣入煤泥,再推动底部铁皮,便可塑造出一个圆形蜂窝煤,如此简易的工艺,以大明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出来。
那个煤炉也简单得紧,一个圆铁桶,内衬耐火的黄泥,底部有井字漏灰通风的铁网。
哈哈!
朱由校不由大笑,以自己的木工手艺。
木改铁,这玩意分分钟能做出来。
只是,这东西真的能赚钱吗??
还有蒸汽机?看样子后世的人倍加推崇此物,还说什么是工业革命的核心?
再有那小学到初中的教材?
那是什么玩意?后世的科举内容吗?
徐光启的家丁王大带着数人来到清福客栈。
“掌柜的,打讨扰一下。”
“请问掌柜,客栈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宋应星的房客。我家主人找他有事相商!”
说着,王大递上一点碎银。
那掌柜见了碎银,喜上眉梢,很自然将碎银放入口袋。
“宋秀才啊!他确实在我这里长住。只是大人来得不巧啊!他刚刚出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大人不急的话,可以先在此等候一下。”
王大一脸失望,但也只能先等等了!!
醉仙楼,亨通房。
房屋内的墙壁由厚实的金丝楠木拼接而成。
这间房,光光是这些木材就价值千金了,更别提屋内的各种价值连城的家具古玩了。
房屋东北角,立着一座一人多高的青铜仙鹤香炉,炉中袅袅升腾着名贵的龙诞香,让整个房间充满了异香。
屋正中一张大桌,三个穿着各异的人神情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汪郎中,这次陛下要营建门头沟,这笔买卖可仰仗汪文焕的照拂了。”
一个穿着绸质黑袍的商人朝汪文焕道:“陛下真是富有四海啊!要说那些流民,死了就死了。何苦为他们营造居所。陛下真是浪费啊!”
汪文焕抚须道:“刘员外,这次营造工程非你莫属。这次事情重大,不以赚钱为目的。”
刘员外一愣:“搞工程不赚钱,那图什么??”
汪文焕脸色一冷,道:“上面传来消息。门头沟那里有一大片露天煤矿,陛下的意思是让流民去开采煤矿,自给自足。”
“妙啊!这样一来,相当于花小钱办大事。陛下果然英明!”
刘员外也心生佩服起来:“陛下这么一搞,那我们的工程不就来了吗?”
“陈吏目,你为何这般表情啊!”
刘员外终于察觉不对头了,这能赚钱的买卖,这两个官老爷怎么一脸死了老爹的模样?
“刘大福,本官对你不薄吧!”
刘员外一听,急忙跪下道:“陈吏目为小人铲事,保全小人家身,实为我刘大福的贵人啊!陈吏目有话直说,小的必全力施为!”
陈吏目瞟了一眼汪文焕。
“工程项目,汪文焕肯定会给你的。但是……。”
陈吏目顿了顿,不再说话!
汪文焕深吸一口气,道:“营造房屋的事项我已经搞定了,回头你去工部报备一下。”
刘员外心中一喜,妈的,还是上面有人好办事啊!
“多谢汪文焕赏识,回头我差人把东西送到府上去!”
“接来怎么做??”
刘员外盯着汪文焕,虽说熟门熟路了,可火候却得让大人们把握。
刘员外正盘算着这项工程要怎么捞油水时,却听汪文焕道:“营造房屋,你大可随便应付,只求一个字,塌!”
“什么?”
刘员外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汪文焕的话。
“汪文焕,我没听错吧!虽然我们要捞油水。可怎么样也得过个一年半载再出问题啊!”
“建好直接塌,我这个营建商可跑不掉啊!”
汪文焕恶狠狠道:“塌,必须塌,死得人越多越好!”
刘员外只觉得一股深深的寒意。
这汪文焕和陈吏目,想干嘛?
他们两个不过是小角色,怎么敢做这种事情,肯定是上面有人发话了。
只是,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刘员外声音颤抖道:“我们求财而已嘛,犯不上死人吧!”
“啪!”
汪文焕朝刘员外狠狠甩了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你还在天桥下蹲坑揽活呢!少废话!出了事,你顶多蹲个几年,有陈吏目护你周全,你怕个鸟啊??”
刘员外捂着脸,直表忠心:“汪文焕、陈大人对小人有再造之恩。哪怕大人现在叫小人去死,小人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只是,小人愚钝,这塌房死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啊!”
汪文焕见刘员外服软,心气也出了,道:“你可知道,这陛下安置流民,开采煤矿可是旷古未有的大事啊!”
“原本皇帝想收矿税,这已经很过分了。可这一次,他借安置流民一事,直接自己开煤矿了!你知道,这其中蕴含的深意吗?”
刘员外不是蠢人,为了游说皇帝废除矿税,他们这些商人可谓有人出人,有钱出钱,那可是下了一番死力的。
好不容易取消了矿税,皇帝竟然直接出手自己开矿采矿,这个事情若是不给它按下去,此例一开,以后就麻烦了!
刘员外名下产业繁多,在山西还握着三个煤矿呢!
若是以后全是皇家煤矿了,那自己还得回天桥下再蹲着。
想到此节,他顿时了解大人的心思了。
刘大福心一横,tmd断我财路,那管你是不是皇帝,老子和你拼了。
“汪大人的话惊醒梦中人。我回头就安排下去,那些木材全用腐木,泥沙里的石灰越少越好。横梁直接就用最细的。如此,必塌!”
刘员外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蠢驴。你这么搞,哪怕傻子都能看出来了!
“你得想办法,从材料上看不出毛病,但是关键的部分支撑不了多久。”
“只要塌房死人了。我们就会煽动流民,再让大量官员上奏压垮皇帝。”
“要知道,这事情可是陛下亲自下令的。”
“那时候,借着民意将这座皇家煤矿给打死。或者拖个一年半载的。”
“这个口,千万千万不能开啊!!”
刘员外一愣,“皇帝也许也没想这么多吧!可能只是单纯想给流民找找点事做,免得流民生事!”
汪文焕狠狠瞪了刘员外一眼:“不管皇帝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口子绝对要给它堵死了!”
刘员外点头称是,可脸色又为难起来。
叫他偷奸耍滑他是一流水平,但是要做得不留痕迹,这需要对建筑结构很熟悉啊!
他懂个毛线啊!
“那个,汪大人,小人你也知道,我胸无点墨,全仗大人的提拔。大人的这个要求,实在为难小人啊!”
汪文焕笑骂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斤两。你放心,我给你推个人,回头你找他商量商量。此人叫宋应星,住在城南的清福客栈。这宋应星什么都精通,就是读圣贤书不行。你找他,肯定没错!”
“房屋是一定要塌的,还要是查不出眉目的那种塌!!你可明白!!’
刘员外点头道:“如此,小的便没什么担心了!只是,这个宋应星可靠吗?我们干的事情可是杀头的买卖啊!”
“你也说是杀头的买卖了!这宋应星可靠不可靠并不重要。如果能用就用。实在用不了,杀了便成!!”
汪文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个刘员外吓得双股颤抖。
妈的,搞工程捞钱而已嘛,怎么搞到生死难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