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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掷人头南侠惊佞党 除邪祟学士审虔婆

且说邢吉正在全神贯注地作法,突然,一股寒意如利箭般从脑后袭来。他心中一惊,急忙侧身一闪,就看见展爷目光如炬,好似两道寒芒,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只见一道阳光直射向放置在法台上的瓶子,正所谓“邪不侵正”,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那瓶子瞬间被炸得粉碎,裂成两半。老道见自己的法术被破,不禁“哎哟”一声,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下法台。

展爷担心他趁机逃走,如猛虎下山般迅速翻身赶下台来。老道刚刚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夺路而逃,展爷眼疾腿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老道的后背就是一脚。老道像个被击飞的沙袋,向前猛地一扑,“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展爷毫不迟疑,紧跟着上前,从老道脑后手起剑落,刹那间,老道已然身首异处,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

展爷斩了老道后,重新登上法台,仔细查看。只见桌上一片狼藉,污血四溅,当中有一个木头人儿。展爷小心翼翼地轻轻将其提出,低头一看,瞧见旁边有围桌,便顺手扯下一块,把木头人儿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揣进怀里。随后,他提着老道的人头,如疾风般直奔书房而去。此时,已经到了五鼓之半。

且说庞吉正和庞福在书房里交谈,庞吉得意洋洋地说:“今日天明就已经是第六天了,明天法术便可大功告成。虽然能报了杀子之仇,只是便宜他能留个全尸而死。”话刚说到这儿,只听“咔嚓”一声,如同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窗户上的大玻璃被打破,一个毛茸茸、血淋淋的人头像炮弹一样被掷了进来。庞吉冷不丁遭受这一吓,就像被电击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颤,差点从椅子上栽倒在地。旁边的庞福更是吓得像只受惊的兔子,缩成一团。

过了好半晌,四周都没有动静,庞贼主仆这才壮着胆子,掌起灯来查看。这一看,原来是老道邢吉的首级。庞吉瞬间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说:“这肯定是开封府暗中派遣能人,前来破了法术,还杀了老道。”随即叫庞福传唤家人,在四下里仔细搜寻,可找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庞吉只得无奈地叫人打扫了花园,把老道的尸首埋了,撤去法台,心中满是忿忿悔恨,却又无计可施。

且说南侠离开花园,来到墙外的树上,取下包裹,拿出大衫披在身上,马不停蹄地直奔开封而去。远远望去,只见开封府内外灯火通明,如同白昼,都是为了守护相爷。展爷赶忙叫人进去通报。公孙先生听闻展爷到来,喜出望外,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立刻同四勇士一起迎了出来。

众人刚一见面,还来不及寒暄,展爷便急切地问道:“相爷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公孙先生一脸诧异,如同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反问道:“吾兄怎么知道的?”展爷说:“咱们先到里面,再详细说。”大家相互拱手,一起来到公所,把包裹放下。彼此谦让着坐下,献茶之后,公孙策便迫不及待地问展爷:“你是怎么知道相爷染病的?请详细说说。”

南侠说:“说来话长。众位贤弟且看看这个东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急忙打开,原来是一块围桌片儿,里面裹着一个木头人儿。公孙策接过,和众人在灯下仔细端详,却都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公孙策又仔细查看,发现上面有字,好像是包公的名字和出生年月,不禁失声叫道:“哎呀!这大概是用的魇魔法儿吧。”展爷说:“还是老先生有学问,猜得没错。”众人连忙问展爷:“这东西是从哪儿得来的?”

展爷刚要开口讲述,只见包兴从里面跑出来,兴高采烈地说:“相爷已经醒了,现在都坐起来了,正在书房喝粥呢。他派我出来,说要是和展义士一同来的人,就叫我请进书房见一见。不知道展爷来了没有?”大家听了,个个喜笑颜开。原本众人都在灯下围着看木头人儿,包兴没瞧见展爷,还是展爷眼尖,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去见了包兴。包兴简直乐开了花,开心地说:“展爷果然来了。请吧,我们相爷在书房恭候呢。”

此时,公孙先生和展爷立刻来到书房,参见包公。包公赶忙起身让座。展爷谢过,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公孙主簿则在旁边的下位相陪。只听包公道:“本阁屡次承蒙义士救护,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就说这次,要不是义士,我包某恐怕就性命不保了!从今后,希望义士能常留在开封,多多扶助一二,也不枉我对你的殷切期盼。”展爷连忙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公孙策在一旁接口道:“前次相爷曾派人到尊府聘请吾兄,恰好你外出未归,没想到吾兄今日才到。”展爷说:“小弟行踪飘忽不定。因为听说老爷拜了相,特意前来道贺。没想到在通真观得知老爷生病的缘由,所以连夜赶来。如今看到老爷病体痊愈,我也算是略尽了一点心意。这也是相爷洪福深厚啊。”

包公和公孙策听了展爷的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通真观在哪里?你怎么会在那里听到消息呢?”展爷说:“通真观离三宝村不远。”接着便说起夜里在通真观跨所,听到小道士和妇人的对话,“所以我急忙赶到太师的花园,正好看见老道在拜坛作法,我打破瓶子,杀了老道,包着木人就赶来了。”展爷滔滔不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述说了一遍。包公听后,如梦初醒。

公孙策在一旁说:“这么说来,黄寡妇那件案子就好办了。”一句话提醒了包公,包公恍然大悟道:“对呀,前次那婆子说女儿不见了,莫非是被小道士偷拐去了不成?”公孙策连忙点头称是,说:“相爷所见极是。”接着又站起身来,把之前递折子告病,圣上钦派陈林前来看望并赏赐御医诊视的事情,一并向包公禀明。

包公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明日先生就写一本参奏的折子,一来向圣上恭请圣安,销假谢恩;二来参奏庞太师擅用魇魔妖法,暗中谋害大臣,就以这个木人和被杀死的老道邢吉作为证据。我在后日五更上朝时呈递。”包公吩咐完毕,公孙策连忙应道:“是。”只见展爷起身告辞,他担心老爷刚刚痊愈,怕过多交谈会劳神。包公便让公孙策好好款待展爷。二人作别,离开了书房。

此时,天已经渐渐亮了,黎明的曙光如轻纱般洒向大地。包公略作歇息,自有包兴、李才二人在一旁小心伺候。外面的公所内,展爷和公孙先生、王、马、张、赵等人,各自诉说着久别之情。展爷又把得知相爷生病的详细经过,讲述了一遍。大家听了,这才恍然大悟,个个欣喜若狂。虽然众人熬了好几夜没能好好睡觉,但此刻,仿佛都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精神焕发,之前的乏困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长”,一点都不假。

彼此正交谈着,只见伴当们摆放好杯筷,端上了丰盛的酒肴。原来,在展爷去见包公的时候,四勇士就吩咐厨房赶忙准备饭菜,为展爷接风洗尘,大家一起庆贺。这些日子因为相爷生病,闹得开封府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愁眉苦脸、烦躁不安,谁还有心思好好吃饭呢!不过是喝几杯闷酒解解愁罢了。今日大家心情畅快,这真是难得的欢乐时光,众人你来我往,换盏传杯,高谈阔论。说到高兴处、投机时,大家不由得哈哈大笑,那欢声笑语如同一串串欢快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欢呼声响彻耳畔。尤其是四爷赵虎,比其他人更加兴奋,只见他杯杯见底,盏盏喝干,乐得手舞足蹈,像个欢快的孩子。

包兴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家纷纷起身让座。包兴满脸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说道:“我奉相爷之命出来派差,抽空特地来敬展爷几杯酒。”展爷连忙推辞道:“不敢当,不敢当。刚才酒已经喝得太多了,实在不能再喝了。”包兴哪里肯依。赵虎在一旁也跟着起哄,非要让展爷一口气连饮三杯。还是王朝出来解围,让包兴满满地斟上一盏酒,敬给展爷。展爷见状,连忙接过,一饮而尽。大家又纷纷邀请包兴坐下。包兴说:“我可没空儿,还得回去向相爷复命呢。”

公孙策好奇地问道:“此时相爷又派出什么差使了?”包兴说:“相爷刚刚睡醒,喝了粥,吃了点心,就立刻出签,派人前往通真观捉拿谈明、谈月和那个妇人,还传黄寡妇、赵国盛一起到案。估计人传到了,就要升堂审案。可见相爷一心为国为民,时刻都放在心上,真不愧是首相之位,这实在是国家的大幸啊!”包兴说完,便告辞,回书房向包公回话去了。

这里众人听说相爷要升堂,都不敢再多饮酒了。唯有赵虎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大家连忙吃完饭,公孙策便邀请展爷来到自己屋内,一边交谈,一边构思参奏的折子内容。

此时,谈明、谈月、金香、玉香以及黄寡妇、赵国盛都已经被传到了。包公立刻升堂。衙役们齐声喊堂威,包公入座后,吩咐先带谈明上堂。谈明被带上堂来,双膝跪地。只见他三十多岁,面容枯瘦,但举止还算端庄,看起来不像是个作恶多端的人。

包公问道:“你就是谈明?快把你所做的事情如实招来。”谈明向上叩头,说道:“小道士谈明,师傅是邢吉,我们在通真观出家。起初,观里就我们师徒二人,我师傅邢吉常常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时常劝他,可他不但不听,反而还责怪我,因此我忧心成病。

不料后来,我的一个族弟来看望我。他平日里赌博嫖娼,无所不为,混得十分狼狈,说是来探病,实则是来借钱的。我怎么能搭理他呢?他就哀求啼哭。没想到被我师傅邢吉听见了,把他叫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三言两语,他竟然也出了家。马上就换上了衣服鞋袜,起名叫谈月。哎呀!老爷啊!自从谈月来到庙里,我师傅就如虎添翼。他们俩做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事,真是说都说不完。

后来,我师傅被庞太师请去,谈月也跟着去了,我就留在庙里看守。忽然有一天夜里,有人敲门,我赶忙打开山门一看,只见谈月带着一个少年道士一起进来。我以为是同道中人,不然,真不知道他们师徒又在搞什么鬼。我也不敢多管,关了山门就去睡了。

到了第二天,我想着谈月带了同道来,我也该去见个礼。我就到跨所,一进去,可把我吓坏了。哪是什么道士,分明是个年轻女子在那儿梳头呢。我刚要转身离开,就看见谈月解手回来,他对我说:‘师兄既然看见了,我也不瞒你,这女子是我偷偷带来的。要是没事,那就罢了;要是出了事,自有我一人承担,只求师兄不要声张。’老爷您想想,我向来受他的挟制,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管得了吗?只能连连答应,只求他别加害于我,那就是万幸了。

从那天起,他每天又去庞太师府,出门就把跨所封锁起来;回来就和那女子吃喝玩闹。没想到今天他刚要走,就被老爷这儿派去的人给抓住了。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小道愿意作证,绝不敢撒谎。”

老爷听了,暗暗点头,心想:“看这道士确实不像作恶之人,果然不出所料。”便吩咐把他带到一旁。

包公接着吩咐:“带谈月!”不一会儿,谈月被带上堂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包公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谈月,仔细打量。只见谈月大约二十来岁,模样生得十分俊俏,可那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像两只不安分的小老鼠,一下子就暴露出他是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再看他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裳,哪有一点出家人该有的样子,简直就像个花花公子,与那清苦修行的氛围格格不入 。

包公猛地一拍惊堂木,那声音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堂下众人心里一颤,厉声喝道:“奸污妇女,私行拐带,这也是你一个出家人能干出来的事?快讲!”谈月刚想开口狡辩,谈明在一旁厉声说道:“谈月,今天到了公堂之上,你可得从实招来。我方才已经把你做的那些事,都向老爷禀明了。”这一句话就像一记重锤,把谈月噎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半天说不出话来。

谈月知道再也无法隐瞒,只得老老实实地招供:“小道谈月,有一次从黄寡妇家门口路过,瞧见有两个女子,一个长得奇丑无比,另一个却十分俊俏,我就留了心。后来一来二去,渐渐和她们熟悉起来。每天看到那俊俏的女子在门前站立,我们彼此都心生爱慕,便暗中定下私约,悄悄从后门往来。没想到被黄寡妇撞见了,我就花了大量金银财宝贿赂她,她才答应不声张。

谁知道后来赵家要迎娶媳妇,黄寡妇这下可着急了,便定下一条计策。就在迎娶的那天夜里,趁着大家忙乱的时候,我扮成俗家亲戚,将玉香改了装扮,偷偷带着她逃走了。当时我也和金香说好了,她长得丑,一直没人愿意娶她,不如顶替妹妹嫁过去。到了赵家,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没办法反悔了。我还以为这是个绝妙的好主意,谁知道今天犯了案,被抓到官府来了。”说完,谈月赶紧向上磕头。

包公问道:“你用了多少银子贿赂黄寡妇?”谈月回答:“纹银三百两。”包公又问:“你一个小道士,哪来这么多银子?”谈月说:“是偷我师傅的。”包公追问:“你师傅哪有这么多银子?”谈月交代:“我师傅会魇魔神法,百发百中。要是想害人,只要用桃木做个小人儿,上面写上那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再用污血装在瓶子里。我师傅作法,只要七天,那人就会气绝身亡。因为老包……”说到这儿,谈月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啐了几口,“呸!呸!因为老爷您之前杀了庞太师的儿子,庞太师怀恨在心,就把我师傅请去,说要是做成了谋害您的事,就给他谢银一千五百两。我师傅先拿了五百两,还欠一千两,等事成之后再给。”

包公听罢,冷笑着说:“怪不得你还想偷你师傅那一千两银子,好和玉香远走高飞,做长久夫妻呢!这下都清楚了。”谈月听了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如同见了鬼一般,心里暗自吃惊:“这话我只和玉香说过,老爷怎么会知道?肯定是被谈明偷偷听去了。”他哪里晓得,暗地里有个展爷早就把他的秘密给抖落出来了。

包公先把谈月和谈明二人带了下去,然后吩咐:“带黄寡妇母女上堂!”

不知接下来会如何审办,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