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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叔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但拓,也是心疼,下意识揉了揉但拓的脖子安慰,他看着昏迷的小糯悠悠道“我没要这一成利润,但是我要拿它去换毛攀一条命。”

套句小糯的话就是,欺我达班者,虽远必诛。

毛攀,一定要拿命来偿还他欠小糯的。

“嗯,毛攀呢命,我要了。”但拓看着小糯,幽幽的说。

这次小糯救了孤儿队的几个孩子,爱梭表达了很大的诚意,他早就知道达班在用马帮道拉别的货物了,但是他选择视而不见,而且还愿意给出一成的利润,这对于貔貅属性的爱梭来说,已经是罕见的大方了,可见他是真的重视孤儿队的几个孩子。

不过他也没有损失,几个孩子折腾一番,能多要两成的利润。

这买卖做的,哎……

爱梭带着孩子们回了麻牛镇,因为严糯还没醒,达班的人,细狗,小柴刀留下陪着猜叔和但拓,其他人都回去跑边水了。

沈星还在跟着他舅舅斗智斗勇,他不想回国,这边有太多他舍不得的东西和人,而且还欠着那么多钱,回国就是一无所有的负债鬼了,他不想舅舅这么多年的打拼打了水漂,落得一场空。

在达班,至少他两三年就能还清,可是回国他就没这个把握了。

可是他这个包子脾气,又怎么犟得过暴脾气的沈建东。

严糯感觉她睡了一个饱饱的觉,睡的浑身骨头都睡软了,舒服惬意的像是躺在棉花上一般,

轻飘飘的如入仙境,有种成仙了的畅快。

严糯想伸懒腰,可是浑身软绵绵的动不了,想哼哼几声,嗓子眼却跟堵了块一样,发不出声响。

浑身像是被压住了一层无形的大气压,压的她手指头,脚趾头都动不了了。

咋办,难道是鬼压床了?

脑子却格外清醒的严糯发散着思维,鬼压床也不怕,她有经验。

索性把所有的专注力全放在眼皮上,一点一点的努力,在尝试几次之后,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却被外界的光线刺的赶紧闭了起来。

同时,眼泪也不争气的往外流。

这下更是睁不开眼了。

闭着眼都带着眩晕感。

缓了好久,眼睛才适应了外面刺眼的光线,她缓缓地睁开。

入眼的就是白的发黄的天花板,呼吸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无需辨认,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医院。

丢失的记忆这才慢慢回笼,哦,她被救了,她最后好像看到但拓了。

想到那个野蛮的家伙,严糯扭头看了下,四下找着,就发现趴在床边睡着了的但拓。

但拓现在的模样可真糟糕啊,头发乱糟糟的支楞着,还夹着草屑,胡子拉碴的,脸上全是疲惫。

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圈阴影,就好像黑眼圈一般。

这个沧桑的流浪汉居然是她的男人?

简直太可怕了。

她伸手想摸摸但拓的脸,却发现自己手被对方握着,只是动了动手指,轻微的动作却吵醒了闭眼假寐的但拓。

但拓抬起头,神情有些恍惚,下一秒一双狭长的眼睛瞬间回神,他眨着眼,看着眼前的人。

他好像看到小糯在冲他笑了,幻觉吗?难道是他熬得太久了,终于出现了幻觉。

可是手心的温热和软绵绵的力道却让他秒回神。

不是幻觉,小糯真的醒了。

但拓喘着粗气,只觉得喉头艰涩,眼神晃了下,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滴落,没等小糯轻呼出声,他踉跄着上前,颤抖着手抱住了小糯。

真好,小糯醒了,真好。

严糯感受着脖颈处的湿润,心都软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回家真好啊。

严糯醒了,但是毛攀回去就没那么好的下场。

他再次鼻青脸肿的竖着出去,却浑身是血的被横着抬了回来,躺在酒店大床上,毛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任由小护士帮他上药,耳边是母亲大惊小怪的咋呼声,咒骂,打电话,砸东西。

吵吵闹闹的,却仿佛跟他隔着一层空气膜。

他的脑袋里只能循环着吴海山走时的一句话“小糯是猜叔的干闺女,你把人家闺女打成那样,还要什么好脸色。”

有句话吴海山没说出口,闯出这么大的祸,吖屎吧内。

毛攀现在脑袋里全是伐木场那个臭要饭的跟他作对的场景,一幕幕仿佛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闪回,终于,他抓到了那一丝被他忽略掉了的违和感。

他就说,那家伙怎么一直脏兮兮的,也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干净了些,后面每次见面,都一次比一次脏。

他曾经还恶心过,觉得乡巴佬,不爱干净,邋里邋遢。

现在想来,其他乡巴佬都不像他那么脏,原来那家伙是在伪装啊,一个女扮男装的人,躲在男人堆里,居然没有被人发现……

真厉害……

毛攀现在都是一脸的魂不守舍,痴痴呆呆的盯着头顶看,眼神都木愣愣的。

陈洁看着被打傻了的儿子,越发的心疼了,她的好大儿啊,咋就傻了。

越想越气,又是给陈昊打了个电话臭骂一通,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说。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兄弟的了。

严糯终于醒了,可是医生说,还要住院休养几天。

她昏睡了这么久,脑震荡的后遗症也都消失的差不多了,肋骨骨裂,只需要平日里多注意一些就行,明明可以出院了,可是猜叔和但拓就是强迫她继续住院,不许她出院。

她现在眼角也青着,脸上,嘴上全是细小的伤口,额头上被枪托打的口子被重新消毒包扎了,小脑袋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

看起来格外吓人。

显得她越发的楚楚可怜了。

这病房里连个电视都没有,整天不是睡醒了吃,吃了再睡,就没有其他是了,睡的严糯自己总好似觉得浑身发痒,那种骨头缝里透出来的酥痒。

这天,沈星来找严糯道别,他最终还是没有犟过他舅,被逼着跟他回国。不过他来的时候却没见到严糯,是得给她留下一张纸条和一袋子香蕉,跟着舅舅离开了。

严糯却偷偷在医院外面逛了很久,大包小包的拎着回来,她在伐木场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天天吃苦野菜拌饭,咸的舌头发麻,好不容易能动弹了,没人管了,自然得出去好好潇洒一下。

刚好但拓和猜叔他们都出去办事了,医院就他一个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她打完针水,夹着拖鞋就出去逛街去了。

严糯把一医院附近的美食摊子都吃了个遍,这才大包小包的晃悠着回来。

回来就看到床头的一大袋熟透了的香蕉,她以为但拓来了,吓了一大跳,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影,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没回来就好,不然发现她乱跑,又少不了一顿唠叨。

扯了跟熟透了的香蕉,严糯跟没骨头的歪床上吃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她最爱这种自然熟透了的香蕉了,虽然放不住,但是比催熟的香啊,所以每次遇到都要给她带一些。

边啃着香蕉,严糯小眼神四处乱瞟,找着但拓的影子,她还是担心这家伙会不会突然从哪个角落里面突然跳出来,抓他个现行。

病房里却一个人都没,大清早的,但拓就跟着猜叔去办事了,只留她一个人砸病房里装蘑菇。没找到人才放心了,丢香蕉皮的时候却发现地上有张字条。

严糯好奇地捡起来一看,一下子愣住了。

沈星……回国了?

严糯皱着秀气的眉头,心慌慌的,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慌……

严糯头疼欲裂,她抱头蹲在地上,可就是想不起来。

沈星回国……

他好像回不了国……

因为什么呢?好像跟觉幸吞警官有关……

警官,陈会长,曲碰……

严糯猛的睁开眼睛,一脸的惊恐,她终于想起来了。

慌乱的抓起床头的车钥匙,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跑,顾不得扯着身上的伤口疼痛以及行人的撞击。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般心慌了,但拓……

沈星回国这天,毛攀那个杂碎骗了猜叔和但拓,设了鸿门宴,用但拓的性命来威胁猜叔……

但拓,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严糯眼泪大颗的往下掉,像只濒死的鱼张着嘴巴大口喘息,她只记得但拓的死劫,怎么就忘了他还有一次差点送命的劫难呢。

她可真该死啊,连滚带爬的在楼下找到达班的车子,严糯哆嗦着手拉开车门,扶着方向盘,然后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只得闭着眼睛拼命回想着上辈子考驾照时学的知识点。

左边刹车,右边油门,不对,右边刹车,左边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