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里最小的人,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给她发了压岁钱。
洗漱完出来捏着沉甸甸的红包开始拆,嘴角就没合拢过。
季泊简从她手里将红包抽走,“老婆,该睡觉了。”
暗示意味尤其明显。
林乐之打了个哈欠,往被子里钻。
“太累了,是该睡觉了。”
沾上枕头就睡熟的人蜷在季泊简怀里,真真是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儿。
季泊简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亲吻她的额头,这才与她一同睡去。
第二天是被一阵嚅湿感弄醒的。
像是有小狗伸出舌头在脸上来回舔,林乐之抬手拍去,季泊简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吻落在她的颈侧。
“你好吵。”
季泊简再也不想克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小猫。”
声音里全是压抑的情愫,林乐之伸手推他,那人倒是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便也随他了。
餍足的人精神状态很好,而林乐之倒像是被吸干了阳气,蜷在被子里不肯起床。
陆司白雷打不动的过来拜年,唯一不同的是今年是跟杨晚卿一起,林乐之不想下楼,却是耐不住肚子早就咕咕直叫。
陆司白与唐德中坐在一起聊天,杨晚卿乖巧的与秦淑贞说话,脸上始终洋溢着纯真的笑意。
林乐之下楼时浅浅的与他们打了个招呼,也不想多作停留,往饭厅走去。
秦淑贞叫住她。
“乐之,你跟晚卿你们女孩儿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你俩一块儿坐坐。”
林乐之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杨晚卿,少有的反驳秦淑贞。
“我恐怕跟杨小姐没什么共同话题,勉强待在一起也只会扫了你的兴。”林乐之抿唇一笑,“外婆,我饿了,先去吃早餐。”
杨晚卿略显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冲林乐之笑笑,大方又得体。
“我们乐之昨天才从震区回来,这段时间太累了,你别介意。”
秦淑贞帮林乐之找补。
“没事的秦奶奶,我很喜欢乐之的性格。”
林乐之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快步走进饭厅坐下慢慢吃早餐,心中却是暗暗祈祷他们能快点走。
谁知道这两人倒像是要长在唐家一样,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乐之跟秦淑贞打了声招呼拿起外套往外走,杨晚卿赶紧站起来有些讨好的看向林乐之。
“要出去吗乐之?或许我们可以约着一块逛街。”
林乐之顿了顿,转过身看着杨晚卿,许久之后才幽幽的说,“我要去看苏棠,你要一起吗?”
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温度。
杨晚卿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又重新坐下来。
“我就不打扰你们好友聚会了。”
苏棠没有在别墅过年,回了老城区。
林乐之提着东西到的时候她正在家研究厨艺,捆着小围裙在厨房处理食材。
“你先坐,一会儿我让你尝尝苏大厨亲手做的麻辣牛肉。”
林乐之将外套随意扔在一旁,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为了确保你不给我下毒,我打算监督你。”
两人一边洗菜聊天一边看App,研究菜式的做法,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菜品上桌,苏棠罕见的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
“过年高兴,来我们喝点儿。”
林乐之点头,舍命陪君子。
两杯酒下肚,菜倒是没怎么吃,苏棠一手撑着脸看向林乐之。
“你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是嫉妒你啊。”
林乐之也撑着脑袋看她。
“嫉妒我什么?”
“一个季泊简就够我嫉妒半辈子的了。”苏棠举起杯子,“他为你扫平了所有的道路,你只需要做好季太太就行了。”
林乐之没说话。
苏棠砸了口酒,接着说,“你以为这高门大户就这么好进啊?唐家二老又对你这么维护喜爱,你真以为是你自己的人格魅力?都是季泊简一点一点为你铺好的路。”
林乐之嗤笑,“季泊简跟你说的?”
“用得着他跟我说?有点脑子都能想到好不好。”
林乐之挑眉,这里面其实她没有深究。
苏棠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那陆司白呢?”
林乐之轻声问,“你活的这么通透,看的这么明白,那陆司白呢?”
“他们这样的人啊,怎么可能放得下祖辈几代挣来的荣耀权利,跟一个普通人过一生。”
“如果他愿意呢?”
苏棠手中的杯子抖了一下,沉默片刻后,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
“我忽然有点累。”
苏棠半趴在桌上,声音带着莫名的委屈。
她说:“乐之,我记得很久之前我们畅想的生活是毕业以后去一个小城市当老师,骑着电动车就能逛遍全城,买一套小房子落脚,另一半可以是老师也可以是体制内的公务员,假期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约着一起去旅行……”
苏棠梗住声音低低地说:“怎么走着走着就不对了呢。”
“乐之,我好累啊,拍戏很累,假装开心也很累。”苏棠拉着林乐之的手,“直到现在我还是想要去一个小城市,安安稳稳的当个老师,什么大明星什么流量什么金钱地位都去他妈的。”
林乐之安静的听着,心中酸涩,却又说不出劝慰的话来。
大年初二,苏棠就被黄子瑜安排进了组,走得又快又急,林乐之都没赶得上送她。
苏棠走后不久林乐之就收到了陆司白的结婚请柬。
二月十四日。
日子倒是寓意深刻。
林乐之看着那大红喜帖,难怪黄子瑜要这么快的安排苏棠走。
苏棠知道这个消息是在拍摄现场,拍戏的间隙听几个演员八卦。
“哎,陆家跟杨家马上就要办婚礼了,听说是世纪婚礼,特别盛大。”
“两大家族联姻,可不是要人尽皆知吗?”
“杨小姐可真有福气,陆司白又帅又体贴,谁嫁给他都是个享福的命。”
……
苏棠忽然有些耳鸣,至于后面他们再说了什么,她都完全没有听见。
只听导演喊上戏,她浑浑噩噩的走过去,这是一场吊威亚的戏,她坚持不用替身要自己上,武术和道具师将安全措施做好,再三告诫她一会儿的注意事项,她也只是茫然的点头。
完全不在状态,导演喊停了好几次,就连道具都有些敷衍了。
苏棠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调整状态,重新进入拍摄。
威压最高处,她脚尖轻点款款落下,手上的剑比划了几下与人在空中打斗,忽然身体一下失重,整个人从高处掉落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