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特别亲近的几个人之外,另外某些就算知道秦傅两家走得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得近,具体什么关系。
秦肆大声:“那也不合情理!我不同意!”
话语掷地有声,怒瞪双眼,明显在气疯的边缘。
裴至娇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秦渺的情绪,见女儿听了这话后,眼角眉梢立刻带了几分忧郁,狠狠放下手里茶杯。
‘砰——’
“你不同意我同意。”
秦肆被吓了一跳,本能反应:“聊得好好的,你发什么脾气……”
话还没说完,脑子反应妻子说了什么,气得眉毛都快飞起来,抖着手说不出话:“你…你…这……这……”
“老古董。”
裴至娇翻了个白眼:“人家给你当了几个月的陪练,挨了你那么多打,你以为是白挨的?”
提到这事秦肆更气了:“早知道他包藏祸心,我就该揍死他!”
早有预谋啊!
裴至娇‘呵呵’一笑:“行啊,你揍死他,老傅总揍死咱们全家。”
秦肆像是终于找到理由,立刻理直气壮起来:“老傅总也不会同意这事的!”
裴至娇开始犹豫。
确实。
别的都好说,可老傅总老谋深算的,对自己儿子的婚姻,说不准早有了安排……
秦渺清了清嗓子:“据说,是同意的。”
两人的目光‘唰’的一下看过来。
顶着老父亲吃人的视线,秦渺默默开口:“在一起之前,小……他就坦白了。”
秦肆:“……”
裴至娇:“……”
屋子里再度安静下来。
这次的寂静又包含了另外的含义。
夫妻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没能开口。
“爸爸。”
秦渺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一侧唇角微微下压,瞧起来有些可怜。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您能理性地思考,给我们一个机会。”
秦肆头疼。
不是给不给机会的问题。
他原本的打算是招赘。
现在看来,有这么一个坏消息做对比,正常婚嫁也能接受。
找个身份不如秦家的,秦家可以强行让对方低头。
哪怕找个门当户对的,两人若是有矛盾,自家也能说得上话。
偏偏是傅家。
傅家和秦家,就如蝼蚁和天。
女儿脾气不好,万一闹翻了……那就是蚍蜉撼天。
他一挥手:“你回房去休息,这件事我要考虑考虑。”
秦渺从善如流的上楼。
临走之前,裴至娇给了她一个‘放心’的暗号。
等人一走,裴至娇就笑秦肆:“老傅总没能拦住小则,你能拦住渺渺?”
秦肆不吭声。
裴至娇继续说:“渺渺长得像我,脾气像你,从小就又臭又犟,认定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瞥到秦肆神色似有松动,裴至娇又忍不住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之所以激烈反对,最大的原因就是老傅总,一听老傅总同意了,你不就息鼓偃旗了?”
秦肆并不否认。
他很清楚傅文森有多心狠。
三十多年前,沉寂的运营并不安稳,又因他多年膝下无子,内部多次爆发夺权之战。
可现在呢,不合傅文森心意的那些人,哪怕是血脉至亲,在世上亦连个影子都不存在了。
所以,相比两个孩子的想法,老傅总的想法,才最重要。
“再说了,他们现阶段只是谈恋爱,又不是要立马结婚,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咱们渺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小则更不用担心,老傅总教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大不了让他们父子闹去。”
秦肆:“……”
好tmd有道理。
裴至娇停了停:“你与其在这闹脾气,不如好好工作,争取给你女儿留下更多财产,让她在面对傅家时更有底气。”
秦肆:“……”
好吧,被说服了。
……
“我跟他们坦白了,建议你接下来一个月,不要出现在我爸面前。”
视频里,秦渺小脸素白,傅则其靠近镜头仔细看她,确认脸上没什么不该有的痕迹,才放松地靠回去。
秦渺挑了下眉:“你该不会以为我爸会打我吧?”
“那倒不会。”他推了推眼镜,很有自知之明:“他只会打我。”
秦渺赞同点头:“确实,你要是不想挨打,这段时间最好躲着他走。”
“丑女婿总要见岳父母。”
傅则其语气温吞:“他还能打死我不成。”
不躲,不避。
“今天很特殊吗?”
为什么会选择今天坦白?
他还以为,她会拖到过年前一天。
“没有,就是突然想说了。”
没有原因。
在普通的日子,遇见普通的时机,告诉他们普通的消息。
就像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
一切都自然而然。
……
“惜惜,你的脸色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苍白?最近没休息好吗?”
次日清晨。
跨国电话里,季屿川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只因视频里的田惜时面无血色,眉目忧伤。
他想触摸,伸手却只摸到了冰冷的屏幕,心顿时揪成一团。
是威廉姆斯太太逼她做了什么?
还是城堡里的仆人欺负她了?
亦或者是威廉家的少爷小姐给她脸色看了?
“没什么。”
田惜时垂下眸子,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就是被人说了几句闲话,我习惯了。”
话虽这样说,可她眼角逐渐出现晶莹的泪光,彰显着她的委屈。
季屿川只恨自己不能马上出国陪伴在她身边:“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你知道的,我在m国的这个妹妹从小就娇生惯养,刁蛮任性。”
“她不是故意要给我难堪,只是习惯了那样说话,没必要让你跟我一起难受。”
季屿川加重语气:“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
每次告诉了你,你又不能解决问题!
说了到底有什么用?!
田惜时满心怨念,面上却是苍白柔弱,泫然欲泣。
“她听说了昨天的事,骂我是个废物,连秦渺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乞讨到威廉家浪费她家资源。”
季屿川咬牙,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她怎么能这样讲话,你是她的亲姐姐!她太任性了!”
“我没关系的,你不要生气,她说得对,我就是连秦渺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听着田惜时自暴自弃的话,季屿川慌乱不已:“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