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忘了什么?】
“——王思薇还活着!”
【——小黄还要去找你!】
“……”
【……】
虽然这辈子就没有过默契,但一人一统丝毫不尴尬,马上转开话题。下楼托前台帮忙再买一只行李箱后,江蓠回到房间,算了算时间,还不到小黄结束的时候。
她整理了一下手头的东西。
【马家窑彩陶,五千多年前的文物。】
江蓠按照体积将12彩陶排排好,略有些纠结地看着这些灰扑扑的文物。
彩陶壶:[1!]
彩陶盆:[2!]
彩陶罐:[3!]
彩陶瓮:[4!]
……
彩陶钵:[11!]
彩陶碗:[12!]
江蓠:“……”
彩绘仕女俑:[来了一排几千年前的土疙瘩!]
胡旋舞仕女俑:[13!]
三彩仕女坐俑:[傻不愣登的。]
江蓠:“……”
好热闹啊。
今晚睡不着了。
……
前台。
苗翠花和前台小段缩在桌子后讨论村里最近发生的事。
听到楼梯处的脚步,小段顺手把前台挂着的木牌翻了个面。
“招待所”变成了“为民旅馆”。
江蓠屈指弹向木牌,又给弹回“招待所”,小段忙把牌子扶住,给了江蓠背影一个“你手真欠”的瞪目。
苗翠花一脸苦恼,“门口不是挂着招待所的大招牌吗?前台这个正反变来变去有什么用?”
小段摸了摸带着小裱花的牌子,乐了,“你不懂,这叫仪式感。”
“咱村子都穷得招待所当旅馆用了,这老板和客人一来一回,我不得伺候好吗?起码,客人来问话的时候,咱不能顶着招待所的名头。”
“那你来一个人翻一次?”
“嗐,一个月也来不了几个人。再说,总不能进来一个客人再进来一个老板又进来一个客人这样轮换着来吧?没得衰样。”
苗翠花被她的歪理说通,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两人又扯了些最近村长颁布的注意事项,没多久,前台的座机响起。
“喂?哪位?”小段接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苗翠花在旁边只听到对面有些尖锐的声音,混杂着一些哭声,心里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几分钟后,小段脸色凝重地挂下电话,看向苗翠花。
“……村长说,村委主任夏奶奶刚刚……中风去了。”
“夏阿姨?!”苗翠花蹭一下站起来。
她绕着前台走了两圈,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她老人家身子不是蛮硬朗吗?……完了完了村子果然中邪了……”
“苗姨,你不要说这些封建迷信的话。”小段拿出一块“有事打电话”的牌子,和苗翠花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招待所。
“好像是夏奶奶的儿子回来了,起了些争执……”
两人匆匆朝着正中央礼堂走去,路上碰到了好几个都朝同一方向走的村民。
“你也听说了?”
“唉,这可真是……”
“听说村长有事要宣布,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凶手抓到了?”
小段一拍脑门,“哎呀!我知道村长要说什么!这一集合起来多麻烦!”
这还是她昨天随口说的提议,那时村长和夏奶奶都在,昨天还一副健朗身子骨的人,今日就突闻噩耗,有种让人手脚冰凉的无力感。
苗翠花同样听到了村民的交谈。
好奇地看向小段。
村里现在常住人口虽然不多,也就一百多个,但村东村南几处地广人稀,住着好些不喜欢出门上了年纪的村民,真要根据她的提议,安全起见,不给所谓的“凶手”留出可乘之机,每天把人召集在一起……
每个村民的心理工作都要做上一阵。
村长这是急病乱投医了。
但……
小段和苗翠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浓浓忧虑。
真的是时间到了,像派出所警察说的那样是意外?真的是村长杞人忧天?
一大群人离礼堂还有十几米,里面的争执声已经能够听得很清楚。
像有人在嘶声力竭大喊。
“我妈怎么可能是中风?!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病根!今年体检医生还说活到100岁不成问题!昨天还在村里到处走访宣传!怎么可能是中风!!”
另有一道声音像压制着怒气:“所以说都是被你气的!你们到底争执了些什么?!”
村子不大,都是熟人,立马一群人呼啦啦上去劝,你一言我一语。
小段和苗翠花也是抓紧往礼堂跑。
……
林子边缘。
江蓠找好角度,原本打算蹲守在出口,和小黄来个偶遇。
蹲了没十分钟,身后密林有细碎的脚步声在靠近。
对方似乎也没发现她。
在距离10米开外停住。
江蓠扭头,耳边突然蛮横冲进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风雷同归,赦令霹雳,急急如律令!万邪退散,破!!”
“——破!!”
“——破!!”
“破破破!!!”
吴力刚喊得声嘶力竭,雾气中明显有风从四面八方窜进来,划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浓稠的雾气诡谲流淌,江蓠干脆找了块石头坐下,竟然发现周身的气流真的有被催动的痕迹。
“——急急如律令!万邪退散,破!!”
“破破破!!”
江蓠感觉被喷了一脑门口水。
小黄这种杂糅的民间人士说过这个阵法有被改过的痕迹,破解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江蓠没听到异事局其他几人的脚步,想着吴力刚应该是被另外派出来解阵。
但需要“破”得这么大声吗?
吴力刚:“万邪退散,破——破!!”
江蓠:“……”
“破!”
“破破破——!!”
江蓠:“……”
说好是迷阵,为什么要破邪?
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好巧不巧,仿佛平地一阵风,正正好在刹那间驱散了所有雾气——江蓠坐在石头上,和10米开外把着掐诀姿势的吴力刚四目对了正着,大下午的太阳从顶端野蛮降临,将周围一片环境照得亮堂堂,无所遁形。
江蓠看吴力刚,吴力刚看江蓠。
雾,还真给驱散了。
她就这么一直坐在那里听我吼口诀?——比尴尬最先浮上来的,是类似于恼羞成怒的不满,吴力刚从不内耗,顿时笃定,这个叫江蓠的人在看自己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