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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余怒未消,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踏在刘富庸紧绷的神经上。

突然,戴老板猛地停下,高高举起手指,正要开口。

刘富庸见状,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他急忙向前一步,惶恐的说道:“局座息怒!

年轻人不懂事,说话做事没大没小的,实在是该罚。

回去之后,我马上发申斥电狠狠地骂他。

但他以往屡立奇功,这次就看在那些功劳的份上,恳请局座原谅他这一回吧!”

戴老板气呼呼地一甩衣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冷哼道:“要不是看在他有些功劳的份上,他以为他能有今天?”

刘富庸忙不迭地点头,像捣蒜一般:“是是是!还请局座大人有大量,放他这一马。

他日后必定感恩戴德,为局里肝脑涂地!”

戴老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冷冷说道:“臭小子,这次的事,就功过相抵!让他好好长点记性!”

刘富庸心里一阵苦涩,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啊,就这么轻易说没就没了,心里直骂那闯祸的是个作死小能手。

可他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多谢局座开恩,还望局座日后多多栽培!”

戴老板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不置可否,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刘富庸见状,赶紧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默默地退了出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时,戴老板突然睁开眼睛,“等等!”

刘富庸浑身一哆嗦,赶紧又小跑着回来,小心问道:“局座还有什么吩咐?”

戴老板紧紧盯着他,严肃说道:“内鬼的事不宜声张,既然你已经经手了,后面的事就都交给你去处理!

我会让行动、审讯和电讯部门的人协助你。

记住,这件事必须机密,不能有半点疏漏!”

刘富庸连忙应道:“是,局座放心,我这就去办!

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戴老板皱了皱眉头,“中午下班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一定,一定!局座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在中午前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刘富庸咬着牙保证道。

刘富庸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办公室,直到门在身后关上,他才长舒一口气,这时他才惊觉,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这是何苦来哉,平白无故摊上这么一件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刘富庸哪敢有丝毫懈怠,他迅速整理思绪,立刻召集行动、审讯和电讯各部门的得力人手,回到情报处九科办公室里紧急部署排查工作。

屋内气氛凝重,所有人都清楚,揪出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内鬼,刻不容缓。

根据“螺丝刀”小组提供的情报,内鬼是在前天早上于戴老板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会议纪要,中午下班后就把机密情报发回了上海特高课。

但是刘富庸心里明白,绝不能被这份情报表面呈现的线索牵着鼻子走,必须从源头梳理。

他首先开始捋清这份会议纪要的流转脉络。

电讯科收到电报时,由于没有对应的密码,根本无法解读内容,自然也就没有泄密的可能。

刘富庸回忆起,自己花费不少时间完成翻译,将电报转变成文字内容,然后在上午九点半才把翻译好的电报送到戴老板办公室。

从时间节点来看,这已经明显不是情报中所指的“早上”。

戴老板根据情报内容迅速做出决策,发布命令让上海站趁着76号大肆招人的时机,安排人手潜伏进去。

这道命令下达时,无需向上海站解释依据何种情报,所以上海站在这一环节也没有机会知晓会议纪要内容,泄密的可能性也被排除。

十一点半,刘富庸按照流程把会议纪要取回锁进了保险柜。

如此一来,会议纪要在戴老板办公桌上总共放置了两个小时。

而在这期间,戴老板曾因临时事务短暂外出,这短暂的外出时间,便是内鬼可能接触机密的时机。

经过对戴老板秘书处的询问,在戴老板外出的这段时间里,进入过办公室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便是毛仁飞。

但刘富庸几乎瞬间就排除了毛仁飞的嫌疑。

他心里清楚,毛仁飞是老板的亲信在军统内部地位特殊,知晓众多核心机密。

倘若毛仁飞是特高课安插在军统总部的内鬼,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军统在敌占区的潜伏特工网络,恐怕有一大半已经暴露了。

如此一来,内鬼的嫌疑就集中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总务科干事谢爱成。

谢爱成,刚满三十岁,面庞上还留着几分青涩与不甘。

他毕业于师范学校,本有着教书育人的体面工作,在小学的讲台上站了两年。

可日复一日平淡的教书生活,微薄的薪水,让他愈发觉得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出头之日,发财更是遥不可及的梦。

在金钱与权力欲望的驱使下,他毅然决然地改行,加入了军统,满心以为这里会是他飞黄腾达的起点。

初入军统,谢爱成的内心满是憧憬,幻想着自己能迅速崭露头角,手握大权,金钱也会随之滚滚而来。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他没有深厚的人脉关系,也没有大把的金钱打通上升通道。

在这个讲究资历与背景的地方,他就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的尘埃。

看着身边的同事,有的凭借着家族的荫庇,有的靠着搭上的人脉,一个个接连高升提拔,风光无限。

而他呢,无数个日夜的辛勤付出,都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始终在最底层原地踏步。

事业上的不如意,让他的性格逐渐扭曲。他把在工作中积攒的火气一股脑地带回了家。

每天下班后,他就借酒消愁,喝醉了就对着老婆非打即骂。

他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娶了一个乡下妇女。

在他眼中,老婆没钱没势没文化,完全不能在他的事业上给予一丝一毫的帮助。要不是看在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的份上,他早就把老婆扫地出门了。

谢爱成如往常一样,窝在办公室的角落修理一盏损坏的台灯。

这时,年轻的同事小陈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晃了进来,“谢哥!审讯科打电话来,说最东头的审讯室漏水,科长让你去看一下!”

“知道了!”谢爱成头也没抬,他放下手中摆弄了半天的台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悠悠地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还在心里暗自抱怨,这种杂事怎么总是落到自己头上。

当他刚迈进审讯室的那一刻,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他还没反应过来,两名特工一左一右,把他按在椅子上。

他浑身猛地一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就在这时,审讯室里原本昏暗的灯光骤然亮起与此同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在他耳边响起:“谢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