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停住了,炙热的空气也在此刻瞬间凝固成冰。
陶桃心尖一跳,将手从他的指缝挣脱开来,眼眸盯着他偏到一侧露出巴掌印的脸庞,面上浮现出忐忑不安之色。
乌黑长发稍显凌乱的披散在他的肩膀处,垂落下来扫在她莹润的颈侧,微凉中带着一丝痒意。
看着他安静地样子,似乎有点不对劲,心想着她没用这么大的劲儿啊,还是说他觉着被女人打丢脸了?
又不是第一次,用得着和她生气吗。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他垂下的长发,拧眉,别扭地诶了一声,“四郎?你生气了?说句话。”
男人依旧不说话,缓缓直起身,微抬起下颌,眼角微微泛红,垂眸睨着她,面色平静,神色莫测。
但是她就是觉得他是生气了,手撑着床起身,然后伸出双手搂住他的精腰,软乎乎的脸贴着他赤裸的胸膛。
撒娇似的说道:“别生气嘛,很疼吗?”抬眸看他,右手拽了下他的长发,将其拽下来。
还以为他会抗拒,没想到他还是顺从的低头俯身向她靠近,脸色却依旧是充满阴郁。
“我给你吹吹,好不好。”她抬头,左手勾住他的后颈,嘟起饱满的唇,给他泛红的脸颊吹气。
“不疼了不疼了,谁叫你折腾我,我本来就生病难受得要命,你一点也不心疼我。”说着说着她忽然委屈起来,嘤嘤地哭了起来。
泪珠子一颗又一颗的往下掉,掉落在他的锁骨处,她身体一抽一抽的,哭得格外的伤心难过。
“我怎么不心疼你了,我若不在乎你怎会三更半夜的赶回来。”
段乾原本还享受着她温柔地诱哄,那暖热甜香的气息吹在微疼的脸颊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
结果没一会儿,这小姑娘就哭得这般难过,向来只有她打骂他的份,哪有自己占上风的时候。
他无奈地一手将她搂在怀里,一手指腹抚去她脸上滚落的泪珠,满眼的心疼和怜爱,轻声细语地道:“不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闹你。”
“桃儿很难受吗?我让人去把太医叫过来给你看病。”
说完,他松开手,正要下床时,却被她紧紧抱住腰,根本不让他离开。
段乾低头看她,温柔地说道:“怎么了?不让我去?不难受了还是要喝水?”
从方才折腾到现在,又哭了这么多回,掉了这么多金珠子,不口渴才怪了。
陶桃抽咽了下,嗓音甜腻含着重重地鼻音,小声说道:“要喝水。”
“什么?”
听到这问话,她又冲着他发脾气,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烦不烦!我说要喝水,你没听到啊!”
她恼怒地抬头看他,鼻尖红红的,睫毛还挂着泪珠,倏然撞进他那双含笑的黑眸中。
立马意识到他在耍着她玩,顿时气得脸颊鼓鼓的,心里又是委屈,眸子瞬间溢满泪水,视线变得朦胧起来。
眼看着她小嘴一抿,又要哭起来,他才惊觉自己闹过火了。
段乾双手捧着她的脸,薄唇覆在她的唇瓣上亲吻,立马堵住了她的哭声。
陶桃愣住,感受着唇瓣被含住又细细研磨,连哭都忘记了。
过了好半晌,她没声了,他才放开她,鼻尖对着鼻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充血的朱唇上。
“和我一同去随州吧,嗯?”低低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她浓睫轻颤,佯装不经意地避开他的视线,撒娇似的说着:“我难受,要喝水。”
听言,他没再犹豫,起身去给她倒了杯茶水,感受着指腹冰凉的瓷器,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拧了下眉,转身回去。
他坐在床边,伸手将她捞起来靠在怀里,她望着他手里的水,刚要伸手接过来,结果他抬手仰头一口饮尽。
陶桃顿时瞳孔放大,惊诧地盯着他看,一脸不明所以。
没等一会儿,被他掐住下巴,俯首贴住她的嘴巴,以唇渡水,原先还冰凉的茶水含在嘴里变得温热起来,直接全部送入她的口腔里。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心里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做。
不过有先前那样的举动,以唇渡水算是能勉强接受了,只要不要像方才那样就行。
她真接受不了,就算是自己的东西,她也膈应到不行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反正是变态不过他。
“还想喝吗?”
他用指腹给她擦去唇边的水渍,轻声说着。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看着他起身要走,连忙又拉住他的手腕说道:“你把茶杯一起拿过来,我自己喝。”
她不想再像刚刚那样从他嘴里喝,总觉着怪怪的。
段乾拧了下眉,淡声道:“那水是凉的,你生病不能喝凉水。”
意思是他先捂热了再给她,有什么区别啊。
陶桃无语地闭上眼睛,拍了下额头,“我不管,我就要喝凉的,你不给我,我自己去。”
话音刚落,她下床脚趿拉着绣花鞋,刚站起身就感觉到头重脚轻,身体摇晃了下,便被人急忙搂在怀里。
“你怎么去?我没说不给你喝水,你待着等会儿。”
他眉间稍显出无奈,眼眸却含着宠溺,将她放置妥当后,去倒了杯茶水,却没有依着她的性子,还是把水含在嘴里。
她坐在床边等着他拿水,听到他走过来的动静,没看到他手里有茶杯,就知道怎么回事,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半蹲在床边,两指捏住她的下巴,俯身过去吻上她的唇。
亲吻缠绵的时候把嘴里的温水渡了过去。
这次吻的有点久,她没来得及把水全部咽下去,反而还呛住了,连忙偏过头咳嗽起来。
段乾急忙坐在床榻边,伸手将她抱在腿上坐着,抚摸着她的背部,给她顺顺气,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一味的咳嗽,连脸颊都通红起来,双手抓住他凌乱的衣襟,头靠在他怀里喘气。
缓过劲来后,她劝道:“我没什么事,你快去吧,这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队伍呢。”
对此他毫不在意,无所谓地说道:“赶不上就赶不上,让他们等着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