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临。
“夏工,你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冯程看着坐在食堂的夏天,十分激动的迎了上来。
“今天下午到的!”
夏天看了看冯程,笑着说了一句。
“夏工,你这次去北平,有没有给我带点好吃的?”
冯程搓着手,看着夏天,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
“当然……”
冯程听着夏天的话,十分开心。
“我就知道,夏工你最好了。”
“好吃的在哪呢?”
冯程看向夏天身后,看看夏天是不是把好吃的给藏了起来。
“没有!”
夏天嘴里又接着蹦出两个字。
冯程听到夏天后面的两个字,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夏工,你怎么还骗人呢?”
冯程嘟囔了一句。
“我是去北平办事的,又不是去买好吃的的。”
“再说了,你又没和我说,我怎么会带好吃的呢?”
夏天看着冯程,一脸的理所当然。
“没有就没有吧!”
冯程听着夏天的话,又嘟囔了一句。
……
“夏指挥\/夏工,你回来啦?”
大学生们和先遣队陆陆续续也来到了食堂。
看着坐在座位上的夏天,纷纷上前打了招呼。
“嗯!”
夏天一一笑着点头回应。
“行了,别垮着个批脸了!”
夏天看着坐在一旁,满脸写着不开心的冯程,说了一句。
“搞的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像我欺负你了一样!”
“既然大家人都到齐了!”
“冯程,去,给大家把这盒糕点分了!”
夏天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摸出一盒“稻香村”的大八件,递给了冯程。
“呀,稻香村的大八件!”
冯程看着夏天摸出来的糕点盒,开心的接了过来。
“夏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冯程立马来了个川剧变脸,笑嘻嘻的看着夏天。
“滚蛋,快去给大家分一分!”
“好嘞!”
冯程应了一声,就跑着给大家分大八件了。
“大队长,你的!”
“老魏,你的!”
“大勇,二黄,你们两个的!”
“雪梅同志,你的!”
“孟月同志,你的!”
“梦茵同志,这是你的!”
“隋志超,你的!”
“那大奎,你的!”
“秀荣同志,闫祥利,这是你俩的。”
两盒大八件,很快便被冯程给每人分了一块。
“谢谢夏工\/夏指挥,谢谢冯程同志\/冯技术员!”
大学生和先遣队的人分别给夏天和冯程道了谢。
“不用谢,这是老北平的特产,让大家也尝尝!”
夏天笑着对众人说了一句。
“好了,大家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
冯程从剩下的糕点里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桂花糕。
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他记得,那会儿唐琦最爱吃的就是“稻香村”的桂花糕。
他也跟着唐琦喜欢桂花糕。
冯程将剩下的四块糕点放在了夏天的面前。
然后坐到座位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桂花糕。
慢慢的把它放进嘴里。
“稻香村”的桂花糕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原来的味道。
可是他这,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不知为何,吃着这块桂花糕,冯程的心里忽然想起了这么半阙词。
一滴清泪慢慢从冯程的眼角滑落。
除了坐在他身旁的夏天,谁也没有发现冯程的异样。
夏天看着冯程的模样,也只是在心中微微叹息。
很快,晚饭便在异样的氛围中结束了。
……
饭后,闫祥利找到了坐在食堂的夏天。
“想好了?”
夏天看着坐在面前的闫祥利,问了一句。
闫祥利听着夏天的话,陷入了沉默。
“既然想好了,我也就不劝你了!”
夏天看着沉默的闫祥利,自顾自的说道。
“这是你的调令!”
夏天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闫祥利的调令,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祝你,前程似锦!”
夏天说完,就起身,想要离开。
就在夏天要踏出食堂的大门的时候。
闫祥利忽然出声,叫住了夏天。
“夏指挥!”
“怎么了?”
夏天并没有回头。
闫祥利起身,朝着夏天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夏指挥!”
夏天听着闫祥利的话,摆了摆手,迈步走出了食堂。
他并没有劝闫祥利留在塞罕坝。
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离开塞罕坝。
就像他一开始就说的。
闫祥利,他并不属于这里。
就算强行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夏天和常威走在回老营地的路上。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
第二天。
“祥利,你在家里,好好的休息!”
季秀荣看着闫祥利的脸庞,温柔的叮嘱着。
“嗯,好!”
闫祥利也是温柔的点了点头。
很快,夏天就带着众人,朝着镇风神树出发。
闫祥利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将脑海中杂乱的思绪都甩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宿舍,提起笔,拿出稿纸。
很快,闫祥利便写好了留给季秀荣的信。
将稿纸认真的折好,小心翼翼的装进提前准备好的信封。
走出宿舍,来到女生宿舍。
将信放在桌上,离开女生宿舍。
做好一切之后,闫祥利开始收拾行李。
将自己的东西一丝不苟的全部收拾起来。
走出宿舍门,将行李放在等在这里的车上。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营地的模样。
在转身想要上车的时候,闫祥利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蹲了下来,小心的捧起一捧黄沙,将他装进了一个空的罐头瓶里。
闫祥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塞罕坝。
正在赶往镇风神树的众人,除了夏天,没有人知道闫祥利的离开。
与此同时,沙泉村。
郑老骥看着半瘫在炕上,进气多,出气少的老娘,心中下了决定。
“小三儿,过来!”
郑老骥将自己的儿子郑三儿喊了过来。
“怎么了,爹?”
“去,叫上乡亲们,跟我去砍了那棵树!”
“可是爹,砍了那棵树,林业局会不会把我们抓去坐牢?”
郑三儿听着自家老爹的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