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军队再次出发。
马车上。
容浔闭着眼睛,任澹台肆怎么逗弄他。
他不搭理澹台肆。
“容浔,浔儿?”
“.......”
澹台肆挑挑眉。
玩儿过火了。
还真将这小猫惹生气了。
他凑过去挠了挠容浔下巴的那块软肉。
“还生气呢?”
容浔闭着的眼睛颤动起来。
身上传来一股酥痒之意。
他向来是最怕痒的。
没多久便破了功。
容浔不禁笑起来:“谁生气了,我哪儿那么小气了?”
“是,你不小气,都是夫君的不是。”
“本来就是你的错!”
容浔佯装生气的捶了澹台肆一拳。
羞愤道:“那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居然....居然亲了我那么长时间!”
想到那些部下看他的眼神。
容浔尴尬的都要钻进地缝了。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澹台肆的额头:“我们约法三章,以后在外面,你不许亲我!”
澹台肆挑挑眉:“那我抱你总可以了吧?”
“这也不成。”
容浔摆着一张严肃的脸:“有外人的时候,你都规矩一点儿,不然......不然我就三天不理你。”
三天........
这的确是一个严重的处罚。
若是容浔三天不理他,想也知道有多难熬了。
澹台肆被治的服服帖帖:“好,听你的。”
他说着坐到容浔身边。
嘴角扬起一抹邪笑:“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亲你了吧。”
听着像是在征求容浔的意见。
但容浔还未点头。
澹台肆抬起他的下巴又亲了下去。
成婚这么久。
容浔自然知道澹台肆是什么德行。
再这样下去两人一定会擦枪走火的。
容浔躲开澹台肆的唇。
双手抱在胸前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你老实点儿,我有事情问你。”
“嗯,你问。”
澹台肆答着,一只手在容浔的腰上游走。
嘴上有多老实手上就有多放肆。
容浔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阿肆,你认真点儿,我问你,此去京师,你为何要带上岱蒙王子一行人?”
眼下京师正乱着。
再带着他国的人进京。
京里的官员会怎么想。
现在景国的皇上还是澹台尧。
未经上报,澹台肆就私自将北狄的十三王子带进京。
这是一项多么大的罪名。
澹台肆想必比他更清楚。
澹台尧此人睚眦必报。
和澹台肆积怨已久。
若是让他知道了,一定会想方设法给澹台肆找不痛快。
容浔不得不担心。
但澹台肆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必忧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眼下这局面,景国也该变变天了,西江和东莱两国结盟,对我们不利,这时候有北狄主动和我们结盟,是一件好事。”
“可你为何不让他们留在林州助瑞王爷一臂之力?”
“不妥。”
澹台肆揽着容浔的肩膀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岱蒙这个人狡猾的很,我得确保他跟在我身边,若是放他们在林州,万一出了岔子,到时可就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原来如此,好吧,还是你想的周到。”
眼见着马上到荆州地界。
过了荆州,便就到了潭州。
到时,便就离京师也不远了。
容浔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
距离京师不远的几处城都发生了暴动。
澹台肆手下的士兵个个神色紧张。
每经过一次地方就要在四周探查一番。
看是否有战乱。
距离京师越近容浔便越紧张。
“阿肆,京师的战乱和沈鹤园脱不了关系,眼下他怕是已经将朝政被控了。”
若真被这个奸臣把控朝政。
那京师便就成了他的地盘。
到那时,他和澹台肆想进京,怕是也难了。
容浔说的也正是澹台肆心里所担心的。
沈鹤园这人在朝中扎根已久。
拉拢了不少大臣,京中到处是他的眼线。
手中的势力比他想的大的多。
要想将这人彻底除去。
的确十分棘手。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肩上的伤口。
声音不自觉沉下去:“沈鹤园此人心计深沉,对付他的确要万分小心。”
在此前。
他已先派暗卫潜进京师。
到时候与赵忍冬等人取得联系后。
便再想法子拿下沈鹤园。
只希望,澹台尧不要拖后腿........
-----------
京师内。
几天几夜的战火熄灭后。
街头巷尾不是伤兵就是失了父母的孩童。
这些孩子聚在废墟堆旁。
放声嚎哭。
姝华一身戎装。
带着手下的人将这些失去亲人的孩童带到临时搭起的棚子里。
起了叛乱不过半月。
京师就变了一番模样。
从前那副繁华的景象好像要一去不复返了。
姝华抱着一个不过三岁的小儿轻声哄着。
眼见着这棚子里的百姓越来越多。
食物却一天一天的减少。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人。
紫嫣左手拿剑右手提着一袋米。
一来先是将手上的这袋米递给棚子内的守卫。
后走到姝华面前。
低声道:“公主,温大人受伤了,关牧和赵大人也受了重伤。”
“怎会如此?!”
这真是一个噩耗了。
姝华将手中的孩子递给一旁的守卫。
起身和紫嫣走到没人的地方。
“前些日子不是调了一支军队来了吗,那些叛贼有再大的本事,在这么多人面前,应当也是伤不了温大人和赵大人他们才是啊。”
“这便是属下要和公主说的第二件事了。”
紫嫣脸上的表情变的愤怒起来:“公主您有所不知,昨日您去城西时,城东的那帮老家伙擅自将两支军队调离,只为了守他们自己的宅院,避免被叛贼攻破。”
现如今的京师。
叛贼没有打到的地方也就只有城东了。
那里住的多是朝中大臣。
有些出于道义不好逃跑的。
就用尽一切手段将能调动的军队调到自家门前保护他们。
至于其余三处城区的百姓。
他们才不管他们的死活。
姝华气的双目通红。
她死咬着牙:“岂有此理,国难当头,这些满嘴仁义的伪君子倒是一个一个的都当起了缩头乌龟!本公主这就去找他们说理去!!”
她将自己的马牵过来。
一个翻身上马背。
用腿夹了夹马肚子。
马儿飞快的往城东方向跑去了。
城西街头满目疮痍;
走到城东;
这里倒是还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少了许多人。
从前人潮拥挤的大街上,现如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姝华将马停在了王太傅的家门口。
见这宅子周围都是穿着甲胄的士兵。
这么多人,若昨夜前去城西,温大人他们何至于受伤。
城门又何至于会被攻破!
姝华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她上前一步对着士兵喝道:“我是姝华公主,现在本公主命令你们前往城西助温大人抵御贼人!”
“........”
宅子外上百名士兵。
无一人回答她。
全都像木头桩子一样立着。
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姝华气炸了:“本公主和你们说话呢,你们居然敢无视本公主!!”
有人悄悄看她一眼。
嗫嚅道:“公主何必为难我们,没有太傅的命令,我们谁也不敢离开啊。”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
但由于太安静。
姝华听的清清楚楚。
她瞪了那士兵一眼。
几大步走上前前,抬脚用力的踹着面前这扇暗红色的大门。
“开门,开门!”
她的声音回响在大街:“王太傅,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本公主开门——!”
..........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任凭姝华叫破了喉咙,面前这扇门没有一丝松动的痕迹。
姝华喘着气;
一只手撑在大门上。
无力的将额头递上去。
她此刻有些绝望。
这股绝望不是来自那些叛贼,而是景国的这些肱骨之臣。
从前景国安定时。
这些人,哪个嘴上不是日日说着要为景国和景国的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当危难来临时。
当日说那些话的人要么拖家带口逃了。
没有逃命的就像如今这般,躲在宅院里不出来。
若人人都如此,景国必将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