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娘放的火。
看梅姑这副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姜子衿心都凉透了,身体激动得有些颤抖,脸色十分难看。
又回不去了……
不知该不该怪她娘?
反正心里是有恨有怨的。
梅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震惊,到底是谁要害她家主子?
忽的想起陆青瑶威胁过夫人的话……
陆青瑶。
一定是陆青瑶偷的帕子。
她连夫人屋里有什么都知道,偷个帕子轻而易举,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可空口无凭,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即便如此,她还是心存了一丝的侥幸。
那日去破庙,她是带着帷帽去的,乞丐不可能认出她来,只要咬死不认,就不能定她们罪。
梅姑敛了敛心神,上前一步跪在秦通判更前,“大人容禀,我家夫人被您夫人所伤,近日都在家中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没去过天香楼,就连家中的下人都没去过,帕子和耳坠按理是不可能出现在那地方的……”
她顿了顿,又道:“而且这样的帕子夫人有很多,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夫人,这才买通丫鬟偷了帕子和耳坠……”
梅姑说着又朝秦通判磕了个头,“我家夫人是冤枉的,还请大人明察!”
姜子衿见梅姑还敢说出这一番言辞,就说明乞丐定是认不出来她的。
附和道:“大人,想来这些乞丐就是此案相关人员,您不如问问他们,可认得我娘?”
秦通判面色一沉。
这个牙尖嘴利的老婆子!
不用想都知道就是她让人放的火,这些个腌臜的狗奴才,尽给他整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招了招手,“将那几个乞丐带过来。”
四个乞丐上前,看了一眼躺丫鬟怀中的齐采薇,又在梅姑身旁驻足了一会。
梅姑面上强装镇定,心里早已慌得一塌糊涂。
乞丐跪在秦通判跟前,战战兢兢道:“大人,指使我们去放火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声音、身形、鞋码,和这手上的镯子都对得上……”
另一乞丐附和道:“没错,就是那双手,一模一样。”
听到镯子,梅姑脸都绿了,手连忙往袖子里缩了缩。
那日出门匆忙,只带了帷帽,将头饰和耳饰都遮去了。
没想到他们眼尖。
看到了镯子,竟还能识出鞋码……
衙差会意,迅速取下了梅姑的镯子和鞋码。
秦通判看着梅姑冷笑,“玉无二质,你还有什么话说?”
梅姑仍想做垂死挣扎。
“大人,民妇不服,凭什么他们说认得就认得,信口胡诌也说不定。”
秦通判看着几个乞丐,“你们倒是说说看,怎么个对得上法?”
乞丐跪趴在地,“大人,草民们常年沿街行乞,大大小小的人见得多了去了,时间一久,自然也练就了一身识人的本事,只要不超过月余,哪怕是那人蒙着面,都能从她的身高、身形、走路的姿势和鞋码认出她来,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找人来试试。”
不然为何说他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自然跟能识人辨人有很大的关系。
梅姑心里早已慌乱做一团,脊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袖子里的手都抠出血了,才勉强撑住。
秦通判为了让她心服口服,便随意选了几个衙差蒙上面,背过身去,让几个乞丐识别。
果然,当中一个乞丐不到一刻钟便全部认出来了。
他挑眉看着梅姑,“你还有什么话说?”
梅姑面容呆滞,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秦通判招了招手,就见衙差上来就要拖梅姑和齐采薇。
“大人,此事乃是家仆梅姑所为,我娘并不知情。”
“大人,此事全是民妇一人所为,与夫人无关……”
梅姑与姜子衿同时出声。
姜子衿只知道她娘绝对不能去蹲大狱。
这将是她人生的一大污点,会影响她日后议亲。
梅姑也不愿看着自己奶大的孩子去受那份罪,何况她伤还未痊愈。
不过姜子衿亲口将她推出去,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也是她一手带大的。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不论是绞刑还是流放,她都认了。
“不许带走梅姑!”
姜子佩不知哪来的勇气冲过来,挡在梅姑面前。
他只知道不能没有梅姑。
姜子衿一把拉开他,瞪了他一眼,“姜子佩,你可想清楚了,你是想要娘还是要梅姑?”
姜子佩恍然,他自然是两个都想要保。
“别争了,知府大人还没审呢,你娘和梅姑都得去衙门,至于怎么判,自有知府大人定夺。”秦通判肃声说道。
他可不在乎谁进大牢,他要的是赔偿。
这个女人来江州捞了不少来历不明的银钱,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带走。
全都得留下。
陆园。
姜淼淼正在吃饭。
刚喝了口汤,就见秀秀姨从门口飞奔而来。
突的坐到她身旁,吓她一跳,“咳咳……”
差点呛死人了。
“阿姐,回来了,齐采薇一家被秦通判带回来了……她们走不了了……”
秀秀姨喝了口茶,就滔滔不绝的和娘亲讲述她的所见所闻。
说完还感叹了一句,“齐采薇这次怕是要赔得倾家荡产,烧毁的那些铺子里的可都是些值钱玩意,她有那么多钱赔吗?”
陆青瑶点头,“我去镖局看过了,应该不够,不过她不是还有几家铺子嘛,卖了应该够赔了。”
姜淼淼:……
镖局!
娘亲去镖局干嘛?
姜巧儿闷头干饭,往小姑娘张大的嘴里塞了个鸡翅膀。
姜子宴放下碗筷,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姜子枫一脸吃惊的看着秀秀,“姨姨,你的意思是昨儿那场大火是齐姨娘放的?”
所有人:……
垂下头干饭。
迟钝的小伙子!
吃完饭,姜子宴才开口问她娘,“娘,那事有眉目了吗?”
眼看已经过去许多时日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他都有些急了。
日日心里挂着这事,想着外祖父,他书都念不进去。
陆青瑶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哪有那么快,耐心些!”
这小子原来也是个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