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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负责守卫任务、平日里神情木讷的西罗战士们纷纷停下各自手头的工作,以困惑的眼神注视着这位不同寻常的访客,似乎对他的到来感到无比疑惑。

这名鬼师一边费力地攀爬着石阶,一边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蠢猪,看什么看,是不是讨打?”

他的声音满是怒气和威严。

鬼师在西罗人中属于上层阶级,身穿精致的黑袍,头戴华丽的面具,显得格外尊贵。

而站在一旁的那些力士们,虽然身材高大魁梧,肌肉虬结,面容却愚钝无神。

他们是底层苦力阶层的人,身体被过于强化,以至于脑部萎缩,智商低下,只能机械地服从命令,无法独立思考。

此时此刻,面对鬼师的责骂,这些力士一个个纷纷缩紧脖子,低头垂目,像是寒风中的蝉鸣声都停歇了。

他们的心里满是畏惧,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来一顿毒打。

这名鬼师骂了几句,发泄了一通心头的不满之后,便不再理会这些呆滞的傻子,继续艰难地向上攀登。

他心中依然愤愤不平,开始咒骂沙民:

一群活该被压榨的贱民,修个神庙竟然这么认真,这地方离西罗本土遥远,鬼母根本不会亲自前来查看。

何必修得如此精致?搞这些高高的石阶干什么,让人爬得气喘吁吁,简直是愚蠢至极。

越往上爬,鬼师越是气喘如牛,每一步都像是拖着沉重的铅球前行。

终于,在无数次的挣扎与喘息后,他勉强攀到了阶梯顶端,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汗水从额头滴滴答答落下,沾湿了身上的长袍。

等到稍稍休息片刻,气息略微平稳了一些,鬼师才重新挺起身子,翻过半人高的门槛,径直朝神庙的正殿走去。

这座正殿占地面积广阔,可惜尚未完全竣工。

只有几根巨大的圆柱支撑起一面宽阔无比的屋顶,四周还是一片空荡。

黑色的布帘沿着正殿四周悬挂,从房顶一直垂到地面,宛如厚重的黑夜将整座大殿彻底遮蔽了起来。

从里面隐隐约约传出女子痛苦而凄厉的哀嚎声,中间带着一些低沉诡异的嬉闹声响。

偶尔还能听到某个人放肆狂妄的大笑声,那笑声犹如晴天霹雳,不仅震撼耳膜,甚至震动得整片屋顶都在嗡嗡作响,连带着屋顶上的灰石碎瓦也纷纷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破裂声。

鬼师班竹来到了正殿门口,却步履迟疑,不敢跨过那道无形的界限。

他只在门边站定,缓缓地弯下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但又极力掩饰的沉稳大声说道:

“赤目大人,赤目大人,小师有要事禀告。”

这声呼唤像是被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吸走,在这片空间里荡漾起回响后便消散无踪。

整个殿堂像是连空气都停滞了一般,寂静得令人心悸。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或许更久,一道低低的笑声终于打破了这份沉默。

“哟,这不是咱们西罗号称最为聪明的鬼师班竹班大人吗?”

说话之人嗓音极为古怪,不像是正常的男女之声,它时而低沉时而又变得尖锐异常,就像是有人刻意扭曲了自己的喉咙发音,给人以极不舒服的感觉。

闻声,鬼师略微松了口气,但依旧保持着警觉的姿态。

班竹慢慢地直起身来,双手微微张开做出解释姿态朝着殿内喊道:

“赤目大人且莫调侃小师,愧不敢当。

如今确实是有非常重要且紧急之事需要大人定夺。”

其言语之间虽尽力保持镇定自若的模样,然而细听之下仍旧可以察觉到那份难以抑制的紧张与急切。

紧接着传来一个明显不同前者的男子嗓门儿,这声音雄厚有力且威严凛然,即便隔着厚厚的墙壁也能够感觉到那份强大气场。

“究竟有何等大事,让你如此焦急不安?”

话语间透着明显的质询之意。

面对这般压力,即便是身为灵异界中颇有地位的人物——班竹,也不免心神动摇起来,一时间竟然无法顺畅回答问题。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之时,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哈……他还真是老样子,总是爱夸大事实。

这次恐怕也是来说些关于西罗国危矣之类的空洞警告吧?每次都这样搞得好像是天大的事情似的,其实到最后什么实质性的改变都没有。”

正当这位神秘人物话音刚落之际,大殿深处又冒出一位脾气火爆者的咆哮。

“哼!小小个鬼师实在讨人厌!每次都会在我享受美好时光时冒出来捣乱。

若非看在你背后势力及那位不可违逆者面上,早想把你生吞活剥掉解恨!”这位听起来年轻且易怒的个体显然对来访之客满是极度不满甚至怨恨的情绪。

眼看场面越来越失控,班竹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他连忙提高音量急切澄清事实真相:

“几位贵尊息怒,请容我详细说明。

这一次真的不是空穴来风!红昊将军战死沙场,并率领着的大军几乎是全军覆灭。

逃回来通报情况的人数屈指可数。

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严重局面啊……”

大殿之中猛然沉寂下来,像是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三个声音全都戛然而止。

几息之间,整个殿堂似乎被一层沉重的阴影所笼罩,只有微微摇曳的烛光透出不安的气息。

紧接着,一个充满威严而略显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何处的大军?到底来了多少人?”

这声音宛如远古洪荒中苏醒的巨兽发出的第一声嘶吼,既满是不可一世的霸道,又带着某种决心与魄力。

“是…是百川国!他们由太平王之子带领,名叫枫越军的一支军队。

据我观察,兵力约莫三千上下。”

感受到来自对方话语间无形却又沉重的压力,班竹不由得心头一紧,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于是赶紧整理思路,尽量将已知信息完整传达出来。

话音刚落,从殿堂深处便传来了阵阵刺耳的大笑声,这笑声响彻云霄、震颤心神,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诡异最恐怖的故事。

仔细分辨可以发现,这尖锐又怪异的声音出自先前那不男不女之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像是刚刚听到了天底下最为滑稽之事般无法自持。

“班竹啊班竹,你今天算是长本事了,居然还能编出这般奇谈异论来博我一笑?难不成是因为害怕成为别人的盘中餐,所以才临时起意说了这些鬼话糊弄我们不成?”

说话的同时,他的笑意却愈发浓烈,“区区凡夫俗子也妄图逆天改命对抗吾主?更何况不过区区三千之数。

你们难道忘记了吗?我们尊敬的将军可是率领了万余铁骑呀!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对于眼前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如此狂妄无知的态度,班竹心中不禁涌上一股强烈不满的情绪——明明灭顶之灾就在眼前,你们这些人却仍旧沉浸在自我陶醉当中不肯面对现实,真是可悲至极!

正当这令人心惊肉跳的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忽然之间响起了另一个严厉的声音:

“够了!”随着这个如同雷霆万钧般响亮的斥责声落下,就连原本飘浮不定的尘埃都好像被震慑住了,整个宫殿似乎都被一股莫名的强大气息所笼罩。

“简直不可理喻,有什么好笑的?这种事情,他一个小鬼师怎敢信口开河呢?”

其语气之凌厉,足以让任何敢于轻视的人都为之颤抖不已。

言辞之激昂,则如同奔腾的河水拍打着坚硬河岸,发出震撼灵魂的回响。

同时,在他强有力的吼叫下,就连屋顶上也开始稀稀拉拉地掉落下些微细小砂石,更添了几分紧张刺激的氛围。

终于,在一片寂静过后,第三个年轻气盛的声音冒了出来:“简直是荒谬透顶, 我们西罗阵营里的十二位顶级战将之一的红昊大人,其实力早已超越了普通人类能够想象的范畴,岂会被这样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对手击败?”

语气里尽是对同伴说法的不满与质疑,同时也透出了对自己所属势力无比的信任与自豪感。

听到这里,班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因为连续被嘲笑质疑所带来的愤怒心情。

随后恭敬却坚定地回应道: “各位,请容我说完我的推断。

起初我也十分疑惑,为何会得到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

但是在通过查阅记忆碎片,彻底回顾了那场惨烈战役后发现:

无论是咱们强大的往生大军还是训练有素正规军部队,在面对这位王子领导下的枫越军时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这一切都不是幻象也不是谎言。”

说完,只见班竹轻轻摇了摇手中那根因年岁增长而变得弯弯曲曲的魔杖,眼中闪过复杂神情。

正殿中再次沉寂下来,空气中像是被压抑的寂静所笼罩,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凝固。

许久,连最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突然,一道突兀的动作打破了这份死寂——

一块黑色布帘被一只手轻轻掀开了一角,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脑袋从那缝隙中钻了出来。

那硕大的头颅足有普通人的四倍大小,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年轻的面相,但那双眼睛中深重的戾气却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他苍白如纸的皮肤,在这昏暗的光线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且恐怖。

这怪物般的脑袋伸出布帘外后,并没有立即采取什么行动,而是先是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才朝着班竹发出一阵愤怒至极的咆哮:

“全都是没用的废物,没用的废物!!你们这群懦弱无能之辈,尤其是你这个讨人厌的鬼师,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吗?等着成为我的腹中餐吧!”

伴随着这番话语落下,一股强烈的罡风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席卷而来,狠狠地打在班竹的脸颊上,那种腐烂、发霉的味道差点让他当场呕吐出来。

与此同时,强劲的风力还将班竹头发尽数往后吹起,就如同暴风雨中疯狂摇曳不定的小草般狼狈不堪。

只见那个庞大而又狰狞无比的脑袋吼完之后,立刻又缩回去了原处。

紧接着便传来“嘶拉”一声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瞬间撕裂开来一样刺耳。

紧接着是一声尖锐到几乎能穿透耳膜的尖叫划破长空,随即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了帘子后面,重重地摔落在班竹面前不远处的地方。

这团不明物表面满是鲜血,四处溅射开来,将毫无防备之心的班竹淋得满身都是猩红。

当他颤抖着身子低头细看时,赫然发现竟然是一具女性的半截身体,显然已经被残忍地撕裂成两半……

看到这般情景,班竹浑身猛地一颤,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汗水与血水混合着沿着脸颊滑落,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却又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这时,一个听起来既非男也非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嘲笑之意:

“哈哈,素来聪明绝顶、机智过人的班鬼师竟然也会感到害怕吗?真是太可笑了!你平时那些小聪明都去哪儿了啊?看来面对真正危险的时候,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样脆弱的心理素质,恐怕一旦遇到更加强大的敌人来袭,不用等对方动手,自己就先行投降或者逃跑了。

所以倒不如早点自我了断了吧,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腔调,像是从深渊里传出,直吓得斑竹内心狂跳不已。

他的心脏像是要冲破胸膛般剧烈跳动着,一股冷汗顺着脊背滑下,瞬间浸湿了他身上的衣衫,整个人几乎就要瘫软在地。

“够了!”一声如雷鸣般的威严吼声骤然响起,打断了那不祥的笑声。

那吼声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力量与权威,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原本还在怪笑着的那个不男不女的身影,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压制,顿时噤若寒蝉,一时间静默无声。

随即,只见一双巨掌缓缓探出,轻轻却坚定地分开了悬挂在大殿前厚重而沉甸甸的黑色帘幕,就像揭开黑夜与白昼之间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