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哥说你参加了今年的高考,他拜托我到时候来送一下你。”黎彻看着面前的人,逐渐与记忆中那个娇俏可爱的少女重合。
时间似乎没将温婉身上的那种蓬勃的朝气洗掉,她此刻看起来,依旧宛如十七八岁时那般,热烈张扬,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他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眼神炙热的几乎要融化一切。
温婉似乎没察觉到黎彻的异常,她有些犹豫,“会不会太麻烦你?”
“我听我哥说你好像还在部队里,你还不用回去吗?”
黎彻轻轻地摇头,“爷爷病重,我得了三个月的假期,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了,刚好够送你参加完高考。”
“我已经答应你哥了,要是做不到的话,下次见面,他该骂我了。”
见温婉似乎要拒绝,黎彻连忙搬出了温南城。
温婉有些无奈。
因为她相信自家大哥真的做得出来。
温南城温北城和黎彻的关系都不错,毕竟小时候都是一起打打闹闹着长大的。
温婉只稍微迟疑了一瞬,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十二月的旺山镇温度已经下降了不少。
高考那天温婉起了个大早。
脑海里重新的巩固了一遍学习到的知识,她检查了自己的包里,身份证,准考证,笔和草稿纸都已经带上了,没有遗漏任何东西。确认无误以后,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心中依旧有些紧张。
不过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了。
这种紧张,是面对未知的未来的一种本能的表现。
她下楼的时候发现黎彻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
看到她便扬起一抹笑,那笑容竟是比清晨的阳光还要耀眼。
温婉一下子就看的愣住了。
直到黎彻开口跟她打招呼,她才回过神来,俏脸已经红了一片。
“给你买了早饭,不知道你合不合胃口。”黎彻将手中提着的早饭递了过去。
“在哪儿买的?”温婉很自然的接了过来。
“医院楼下有人摆了个小摊,每天卖点早饭,我路过的时候顺便买的。”黎彻回答的随意,似乎是真的顺手罢了。
只是温婉却只是并不是很顺手。
黎彻爷爷已经出院了,并没有住在医院里,他来纺织厂接自己去考场,是不会经过医院那一条路的。
只怕是专门去给自己买的。
温婉也没有拆穿,坐上了黎彻的自行车车尾。
手上的早饭还热乎着,估计是他一路上塞在自己的怀里保温的。
温婉咬了一口,味道确实是不错。
旺山镇只有一个考场,距离纺织厂还有点远,路上车和人都不少,紧赶慢赶的,好悬在考试开始之前到了考场。
温婉匆匆的跟黎彻挥手道别,冲进了考场里。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搓着手站在那,见黎彻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温婉的背影,他看了温婉一眼,才又笑着看向黎彻,“兄弟,陪你老婆来考试呢?”
黎彻听着对方话里的老婆两个字,耳尖不由得红了红,用极低的声音,应了一声:“恩。”
“你对你媳妇儿可真好,你就不怕她考上了大学就不要你了?”男人搓了搓手,又跺了跺脚,他穿的不多,身上的衣服还打着补丁,早上的温度低,这会儿冻的鼻尖都红了。
黎彻闻言却是皱眉,看了对方一眼,“怎能因为你喜欢,就困住一个女人的一生?”
“就算她嫁给了我,她也还是她自己,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我只会支持。就算她真的要离开我,那也是我做的不够好,留不住她。”
中年男人没想到黎彻会这样回答。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黎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黎彻也不想理会他了,推着自行车,找了个安静无人的角落,安安静静的等着温婉考试结束出来。
温婉还不知道黎彻因为自己在外面跟人争执了一下。
她进了考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的时候心跳还有些快。
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了些,温婉也将心神沉浸到了考试之中。
因为才刚刚恢复高考,所以只考语文和数学,其余的学科都没有。
考题不算困难,也并不算简单。
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丢下了好些年的知识,这会儿重新捡起来,多少有些困难。
考场里多数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女,还有一些三十出头的,都是早些年下放下来当知青的,如今想要通过考试换取一次回城的机会,又或者是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温婉没去关注别人,她拿到试卷以后,心神就彻底的沉淀下来了。
此刻什么紧张情绪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笔下如有神助,答题答的极快。
这些日子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题型多数都是她复习过的,所以她做的很顺利。
不过一个小时,她就将整张试卷都填的满满当当的。
温婉吐出一口气,将自己的试卷检查了一遍。
正想着再等会儿就提前交卷出去,突然有人踢了踢她的椅子。
考场上是禁止考生交流的,温婉并没有理会。
结果身后的人踢得更用力了。
温婉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她后面的考生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模样沧桑,估计是早些年来旺山镇周边的知青。
没想到居然这样不知道规矩。
见温婉不理自己,他又用力的踹了一脚。
温婉忍无可忍,直接举起手来,“报告老师,身后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能是腿抽筋了,一直踢我的凳子,我申请提前交卷离开考场。”
考场前后都有一名老师在监考。
听到温婉的话,两人先是愣了愣,随后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们走到了温婉旁边,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男人脸色铁青,握着笔的手青筋暴现,一副随时都可能会暴起打人的模样。
老师低头,就看到地上还有一个纸团。
他弯下腰捡了起来,打开,上面潦草的写了一行字:把答案传给我。
不用多说,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后面的男人想要让温婉将答案传给他,所以传的纸条。
老师敲了敲男人的桌面,“你,可以离开了。”
“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那个贱人她栽赃陷害我,她就是不想让我考试,想要把我踢出去,她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男人红着眼,愤怒的咆哮起来。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个机会,可以离开这个穷地方回到城里去,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