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望着外面。
走进来的是国公府大太太姜云嫦,穿着身翠色长袄十分贵气,眉目间有些凌厉气质,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姐弟二人齐声叫人:“母亲。”
姜云嫦扫了眼姐弟二人,对着外面扬声,“为玉呢,我不是说了,我过来为玉一定要在的吗?”
谢汀兰小声说,“为玉给您做茶去了,上次您来夸她擂茶学得好,她可开心了。”
姜云嫦这才展颜,瞧抱着外孙的儿子,不掩饰意外,“哟,你小子还会抱孩子了?”
谢与归显摆:“那可不是,我现在抱得可好了,母亲还不快夸夸我。”
“你当舅舅是白叫的?正好练练手,日后当爹了也会带。”姜云嫦看闺女气色不错,心中悬着的石头可算是落下来,心中也是极气的,“好好的就成,不信娘家人的苦果好吃吗?”
谢汀兰脸色僵住,“母亲,什么苦果,我在侯府挺好的。”
姜云嫦不客气,“好的要让你弟弟来给你撑腰?别人家都是哥哥姐姐给弟妹支起一片天,到咱们家,就是兄长弟弟妹妹给你撑起一片天了。”
谢汀兰耷拉脑袋,“母亲,我都当娘了,您多少口下留情些……”
“更好听得我还没说,当娘?你当的什么鬼娘?健康的身体都给不了孩子,我怀你们兄弟姊妹四个时,内忧外患一大堆,让你们谁缺胳膊少腿提前出来了?”
谢与归抱着盼哥儿躲战火,伸头看热闹。
心中就一句话:好好骂!
姜云嫦瞧不得谢汀兰委屈巴巴含泪模样,“我是少给你生了半个脑子吗?”搞不懂,她和夫君叱咤战场,为何会得了怎么个哭包闺女。
外间端着擂茶的为玉侧头听骂起来了,急忙掀帘叫了一声太太。
谢汀兰听是为玉声音,如找到救命丹药,望向姜云嫦求放过,“总之无事了,母亲就别骂我了,为玉,母亲找你呢!与归,又不是你儿子你一个劲抱着不松手做什么,给母亲抱一抱。”
姜云嫦说等会儿抱,坐在旁边喝着为玉递来的茶,和对亲生孩子完全不一样的态度,温和极了,“为玉,这姐弟二人给你添堵没有?”
谢汀兰、谢与归是打心里怵姜云嫦,对为玉动作一致摆摆手,让她务必说没有。
“算了,你就会包庇。”姜云嫦跷着腿捧着茶盏,着实夸赞了几句为玉手艺。
又想起了什么,对谢汀兰开口,“来这里路上,遇到个姑娘拦车,说是你们侯府的丫鬟,衣不蔽体,能看到被人毒打的痕迹,你才掌家就出这种事,不怕被长辈斥责?”
谢汀兰目光去找为玉,“我养病都是为玉替我主持的,我不知道母亲说的什么丫鬟,什么毒打?”
为玉见姜云嫦投来的目光,也是摇摇头,跟着垂眸一副思索样子。
见此,姜云嫦彻底变了脸,“这可不是小事,你们两个妮子居然不知道?”
看姜云嫦要发火,为玉立刻说:“让她过来,我们当面问问。”
和谢与归打来的目光相撞,为玉对他露出个自信笑意。
谢与归抱着盼哥儿缩在床边轻轻摇。
盼哥儿,瞧着你将来的舅母没有,一肚子坏水呢,以后咱们可不能得罪她。
丫鬟被搀扶进来,一进来,为玉就露出疑惑和惊讶,失声直呼其名,“姚媛?”
谢汀兰、姜云嫦异口同声,“你认识?”
为玉“嗯”了一声,解释说:“这是奴婢在后院浆洗处干活时,专门负责看守我的丫鬟之一。”
“就是负责打你的?”谢与归一针见血,扫了眼有被毒打迹象的姚媛,“还真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老天把她送咱们手里,可得好好谢谢她,这事儿我擅长交给我吧。”
姚媛吓得跪下,“谢三公子饶命……”
“谢老三!别逼我在你侄儿跟前揍你。”姜云嫦呵斥儿子让他闭嘴,眼神警告他闭不上嘴就滚出去,看向姚媛,声音很凌厉,“发生何事如实说来!”
姚媛声音惊惧:“二少夫人要杀我们灭口!”
“二弟妹要杀你们?”谢汀兰咋舌,赵茹慧素日连着花花草草都不忍心伤害的,“这怎么可能,你休要胡说坏她声誉!”
姚媛跪爬到谢汀兰床边,大着胆子去抓她的衣摆,不断哀求,“世子夫人,求求您救救我们,我们都是被二少夫人软硬逼迫才、才对为玉姑娘动手的……”
谢与归则是垂眸,扫了眼为玉。
这丫鬟的腾空出现,应是为玉做局,难怪此前找他借了几个侍卫走,还让他回国公府请母亲过来。
姜云嫦听丫鬟说,赵茹慧教唆她们打为玉直接黑脸,她叫跟前的管事妈妈进来,每说一个字声音就凉下去一份。
“把赵茹慧给我请过来!”
屋子静谧一瞬,无人敢发出声音。
姚媛缩在床边脑子全是为玉前夜和她说的话。
在国公夫人跟前说出赵茹慧逼迫你们浆洗处所为,才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眼下即便我放你们走,等着你们的也是赵茹慧的二次追杀,你们拿了侯府财物是真,卖身契也都还在侯府手中捏着,就凭这两样东西,你们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所以,你们想要一条活路,只有重新找大树依靠,国公府是你们最好的选择,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听我的话,一定性命无虞。
现在,你们有一刻钟商议,然后选出一个不怕死的和我完成这出戏。
姜云嫦再度盯着姚媛,眼神充满威压,“赵茹慧唆使你们怎么欺负为玉的,如实说,我能救你贱命,也能帮赵茹慧毁尸灭迹!”
谢汀兰则是愣愣地看向为玉,“你还被打了?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把她送进去的,你不知道会发生何事?”姜云嫦冷睨闺女,她干脆果决,为何就生出这种蠢傻天真货,别人家都是歹竹出好笋,到她这里就是一个更比一个废!
谢汀兰被母亲说教的红眸,启唇的话被母亲打断,“你真要给为玉做主,现在也不晚,姚媛,继续说!”
为玉的叮嘱在脑海中盘旋:记住,一定要说清楚,我是如何落到浆洗处的,不用说的细致,国公夫人会抓着你话中存疑的地方再反问你,她问你答,不问的一律不说。
姚媛赶紧开口:“为玉姑娘到后院时,没一个管事嬷嬷敢要她,怕得罪了四暖居,就被直接塞到了刚好缺人的浆洗处。”
“刚好,多刚好?”姜云嫦抓住蹊跷处质问,“说明白点。”
姚媛回话:“有个丫鬟三日前被家里赎出去嫁人了。”
姜云嫦看谢与归,眼神命令他马上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