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门口,顾若萧和乘风刚刚从里面出来。乘风离开去牵马,顾若萧站在刑部门口等着。
今日原本在书房的顾若萧想起一些关于军政事务的疑问与细节要核对,便来刑部查验卷宗,一查便查了一下午。等他处理完,夕阳已经西斜。
“王爷!”
顾若萧循声望去,不远处,木婉清正从王府的马车上下来,朝他走来。
原本在马车里的叶若欢如今也不得不下来了,她站在木婉清的身后低着头。
“你怎么在这?”顾若萧问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去逛了逛京城,我还认识了好姐妹。”木婉清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她转过身把叶若欢拉了过来。
“王爷。”叶若欢低着头行礼。
“嗯。”
“王爷,我才知道她竟然是王妃的妹妹。”木婉清在旁边说道。
顾若萧看着面前的人,她好像真是叶星晨的妹妹。不过,那个时候据他埋在顾城杰身边的暗探所说,她的死好像是跟叶星晨有关。
他审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静静地注视着她,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而此时的叶若欢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坐木婉清的马车,也就不会遇到摄政王这个阎罗了。
“若萧哥哥,明日宴会我答应带他们一家人一起去,可以吗?他们都是王妃的家人,去也是合情合理的。”木婉清开口道。
半晌过后,顾若萧开了口,“嗯!”
叶若欢一愣,摄政王竟然同意了。看来他跟叶星晨的感情真是不怎样。果然,男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王爷!”后头传来了乘风的声音,他牵着两匹马走来,看到木婉清身旁的叶若欢,不禁皱了皱眉头。王爷怎么会跟叶若欢一起。
顾若萧接过马绳,看向小厮,“把两位小姐安全送回去。”随后他朝木婉清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走了。
叶若欢内心狂喜,刚刚王爷让人送她回去,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叶星晨你的境遇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而马背上看着自家主子背影的乘风愈发地不解了,爷,在做什么?怎么失忆失成这样了?这事定不能让王妃知道。
第三日上午,云初照常端着吃食进了书房。
昨日南荛来收餐盘的时候,说王爷用了一些。云初的嘴角勾了勾,那便是有希望。
顾若萧没有抬头,他坐在书桌前低着头看着暗卫们刚刚整理来得关于如今朝廷的情况。
“今日,你想听什么?”云初靠着书桌旁问道。
“四皇子顾城杰怎么死得?”昨日他去刑部查卷宗,查到的是顾城杰跌落山崖摔死,但是他觉得不太可能。既然顾城杰和叶星晨相熟,那么他便想听听她怎么说。
云初一愣,她没想到他竟然问得是这个。
“他被我捅了一刀,中了毒,然后倒在火场里被烧死了。”
顾若萧抬头看向云初,她低着头,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她靠近他的那只手无意识地弯曲了起来,稍稍握成了拳。
她在害怕。顾若萧下了判断。
不过顾城杰倒是跟上辈子一样,都是被火烧死的,但是他印象的那场火里还有她。
他想问她怎么逃出来的,但是她的害怕却让他下意识地问不出口。
“说说其他事吧?”片刻之后他换了个问题。
云初抬眼望向他,思索片刻后她开了口,“你记得慕容山庄吗?昨日你见到在十里铺的那些孩子就是从慕容山庄带回来的,他们现在住在清风小院。那些孩子现在可有出息了。”
顾若萧没有说话。
云初继续道,“我们一起放过河灯,坐过孔明灯,你有印象吗?”
“没有。”顾若萧终于开了口。
云初觉得他的声音带了冷意,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她有些没底,自己还要继续同他说他们俩做过的事吗?
“若萧哥哥,我今日穿这个行吗?”书房外传来了声音。
“木小姐,王爷在忙,请您稍后再来!”乘风在外头拦着。
“若萧哥哥,若萧哥哥。”外头的声音继续叫唤着。
“她为什么喊你若萧哥哥?”云初低着头,终是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顾若萧看着她,却终是没有回答。
“乘风,让她进来。”
听到他的话语,云初的心再次拔凉拔凉的,她的眼眶有点湿,但她不能在这里哭。
她站直了身子,开口道,“既然王爷有事,那我就先出去了。”说罢,没有等对方的回答,便转身出去了。
静轩院内,南荛正给云初准备今晚赴宴的衣服,云初坐在梳妆台前发着呆。
“王妃,这套可以吗?”
南荛的问话让云初回过了神,她看了看南荛手中托举的那套明艳夺目的红色华服上。那鲜艳的红色如同初升的朝阳,璀璨而热烈,却与她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
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淡然,开口道,“换个素色一些的,我不想穿那么亮的。”
南荛和竹苓对视了一眼,齐齐去衣柜找了起来。
时辰差不多了,该出发去宫宴了。
换好衣裙的云初走到府门的时候,便看到顾若萧等在那里。
只是,他今日的穿着色系倒是跟自己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巧合让她不禁有些晃神,好像曾经的顾若萧回来了。
之前顾若萧就会这样,他总会刻意挑选与自己同种色系的衣物,美名其曰情人衫,走到哪里不用说,别人就知道谁俩是一对。回想起那些甜蜜而温馨的时光,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也不自觉地轻轻勾起。
而顾若萧在看到她来得时候也微微一怔,他是刚刚准备出门的时候,才把宫服换成这身的。叶星晨绝不可能知道的。他的眉头微皱,带着些疑惑。
“可以出发了吗?”他听到云初在问。
“王妃,稍等下,木小姐还没来,已经差人去催了。”诚伯解释道。
于是,众人就在门口等着,气氛中带着一丝不言而喻的焦急。
诚伯已经派小厮去了两趟了,他摸着胡须有些无奈。
一炷香之后,木婉清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