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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京九安抚她好一会儿,情绪才稳定下来。

福满满趴在他胸口,指尖在他胸膛上打转写了几个字。

“不喜欢医院?”江京九确认问道。

她听到了又写了几个字。

“住够。”

在这个小房间待了好久,她不想待在这里了。

“出院,带你回家。”

福满满脖子、脸和身上的擦伤好得差不多了,单腿上打了石膏,出院的时候坐在轮椅上,戴着墨镜,江京九推着轮椅,港城这个季节有点热,江瑛帮她打了一把大黑伞遮阳。

隔着墨镜看医院外面的车水马龙,福满满毫无波澜。

没有重生后的喜悦,反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讨厌吵闹的地方。

还没上车,江京九就看到她后背颤抖不止。

停下轮椅,一看前面,她鼻翼翕动不停,情绪激动,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福满满伸出两条手臂够他,要抱的意思。

她这样,江京九心疼坏了。

无时无刻缺乏安全感,情绪像过山车毫无征兆就能哭起来。

江京九特意安排的房车,空间足够大。

无论福满满是坐着躺着,哪怕挂在他身上也足够宽敞。

到车上福满满又写了几个字。

“喜欢,挨着。”

她不喜欢讲话,车上备了纸和笔,还有一桶彩色笔。

福满满抽出一支递给江京九,点点自己打了石膏的小腿。

到江家老宅时,白色的石膏腿已经变成花腿了,涂满各种颜色。

她看着很开心。

下车前,江京九才告知她,这里是哪里。

福满满扒着窗往外看,眼角压下去,手指也跟着蜷紧。

她很有心理压力,这么狼狈的样子来见江京九父母。

拿起笔在纸上写字。

“头发丑。”

住在医院只有他们两个人朝夕相处,她没在意过发型的事情。

江京九失笑,大掌揉揉她的头,“不丑,很俏皮。”

“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福满满写完字眼巴巴地仰头等江京九答复。

江京九半蹲在她腿前,用额头贴上她的,一只手扣着她温热地后颈。

“怎么这么可爱,大概率他们不会管我们两个。”

福满满不懂这句话。

直到她和江京九进了主楼后才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我就说了,他们不会在意我们两个。”

福满满扫了几眼四周,感觉这样很好。

不见人就不会有太大压力。

她只想跟阿九在一起。

江京九带着福满满进了自己常年不住的卧室,没有一丝童年的足迹,清一水的黑白配色。

她坐在轮椅上,两根食指对点观摩房间。

注意到福满满的动态,江京九道:“我们在这住几天,然后带你去见我外公外婆。”

闻言,福满满的手指忽然不动了。

江京九又说:“不用紧张,他们人很好的,不会不喜欢你。”

福满满垂下眼帘,不知在酝酿什么,酝酿了半天,磕磕巴巴说出两个字。

“洗……澡。”

说完她不自在地揉捏起了衣角。

住院期间只有简单的擦洗清洁,她忍了很久。

江京九正拿着剃须刀,将积攒了好几天的胡茬剃掉。

他单手叉着腰,眼眸弯弯地问:“要我叫人上来帮你洗,还是我帮你?”

福满满扭扭捏捏地抬手指着他,“你……”

他是有求必应的,洗澡前将那条打了石膏的腿包了层保鲜膜,在浴室里摆了两把椅子,一把用来坐,一把用来搭腿。

从浴室出来后,两个人坐在床上。

江京九拉着那只曾经被割伤的手腕反反复复地盯着看。

“我已经让人去搜他了,他就算东躲西藏,也不可能让他活过一年的。”

商昱珩现在像老鼠一样流窜,繁华的街道他压根不敢去。

所以江京九找他的话也比较费劲。

只要想起商昱珩在最后的那一刻,要让车上那些男人侮辱她,福满满就浑身恶寒。

那个人口口声声的爱,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福满满抽出手腕,拉开身上的睡袍,拖着那条打了石膏的腿,抱住江京九。

“我想……想……想和你做。”

“别逞强,你现在的身体不方便也受不住。”在她出事之前,江京九的确很想和她发生关系。

但现在不是时候。

被拒绝了。

福满满缓缓松开抱住他的手臂,别过脸去,拉起被子钻进去。

不一会儿就传来啜啜泣泣的哭声。

他是犯罪了吗?江京九满头问号。

说不得,碰不得,拒绝不得。

他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只好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之下,选择臣服。

一般的招式他们行不通,只好用了不一般的招式。

全程小心翼翼,生怕这尊美丽的花瓶磕了、碰了、碎了……

江京九做梦也没梦到过这种情形的第一次。

软绵绵的,摇婴儿车一般……

上不去,下不来的,卡在中间难受。

他难受,反之把福满满哄开心了。

福满满小脑袋搭着他肩膀,指尖按着他紧蹙的眉头。

她发现江京九蓝色的眼睛分外迷人。

“爱,你。”看得出神的时候,福满满脱嘴而出,“想……过死在那里,我把清白……留给阿九。”

她不喜欢自己被玷污。

也不想成为商昱珩那样的人,她自己会恶心自己。

可能是从小看着朱启星出轨,所以在她的世界观里,不太容易接受背叛,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不在她的可选范围内。

江京九胸腔五味杂陈,“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福满满直起身体,用唇瓣堵住他的嘴。

屋内的气氛也因福满满的两句告白更加如火如荼。

江姗拉着身后的商戏听墙角,“你说你儿子在干嘛呢?”

商戏穿着正装,一脸的沉稳威严,“回屋,你又不是没年轻过,还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啊?”江姗钻到自家老公手臂下,“你儿子和你一样都属牲口的。”

商戏不爱听了,扛起江姗往屋内走。

“那还不是你自己想要的,现在说我是牲口,那还是不够牲口。”

江姗没想到她只是随便说说,还能惹火上身。

虽已人到中年,但她和丈夫之间的感情,永远都是热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