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希笔挺西装的下摆被风拂动,猎猎作响,他身姿挺立,面容冷峻如霜,“父亲有什么好嘲讽的,他们为了利益争斗,都是为了能过更好的生活,能未来过的更幸福,那么我不同样也是吗?”
“爱好收藏的人,能为了一张名画和人面红耳赤,爱好马匹的也可以为名马归属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为了各自喜欢的而努力,那么我同样为了我喜欢的就要被指责吗?”
父亲转头,“哦,瞧瞧这局面,我还真从你身上挖掘出了那么一丝优点,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肆意伤害他人,却还能面不改色地将自己这等无耻行径,描绘得如此清新脱俗。”
“但是你得明白你说这话,是因为你与容答属于同一地位的人,如果他位置比你高,那么也不需要证据,或者有证据也相当于没有,他在法国比你多待了那么久,现在却已经快追上你了。”
父亲意有所指,道里希听出了他的意思,轻笑,看吧,都是争夺,为了权利而争斗,和为了喜欢的人争斗有什么区别?
“奥运会结束我会去西班牙,这也是我本来的安排。”
“西班牙在内战,各方势力激烈交锋,这是一个难得的,实战战场。苏联提供了武器,我们和意大利也提供了武器。”
“还有许多国家的志愿者组成的国际纵队。正好实验下装甲与空军配合推进的作战方式。”
父亲半坐在桌上,看见面前的孩子,真是没有想到,他还以为得醒悟的晚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这次的总理,哦,元首很有野心的。
真的会是一场大洗牌,无论怎样都得来发展自身,不然会新政党崛起,到时候处境或许会很麻烦。
……
索菲亚和妮娜拎着购买的物品回来了,埃德加便匆匆离开了,钢笔也没有拿。
他起身与回来的两人撞上,朝她们微颔首,要走出房门时,回头,声音也仿佛裹挟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钢笔可以下次见面给我的,毕竟专业相同,我想我们以后肯定会有机会再见的 。”
妮娜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将袋子放到了桌上,一一将物品拿出来,“德国真的发展的很好,这几年大家都在经济危机,他们简直一骑绝尘。”
索菲亚也伸手帮忙,一边从袋中拿出物品,一边附和道:“是啊,很多民众都说元首简直如救星降临。”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片刻后,妮娜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这医院的环境真不错,很多花卉植物,露台上还有望远镜来观赏风景呢,我和索菲亚刚刚去看了,很清晰。”
艾薇来了兴趣,“是么,那一会可以去看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一位陌生的医生走进来,他先是对屋内的情况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查看,接着便有条不紊地询问了几个相关问题,问完后离开,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没有过多的耽搁。
只是,艾薇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医生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后,她才微微蹙眉,轻声向身旁的妮娜询问道。
“妮娜,刚刚那医生临走时望过来的眼神,是不是透着些古怪?”
妮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和着:“嗯,的确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我们明明与他不认识啊,他这异样的神色是为什么?”
“不知道,这家医院我们都是第一次进入。”艾薇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位医生的点滴记忆,却一无所获。
“也许是今天的患者实在太多了,他忙得焦头烂额,累到神情都有些恍惚了吧。”
索菲亚回忆着,“或者是因为庄园的事情传过来了吧,有好多在打听容答落水和你的消息的。”
“有可能。”妮娜点头,她们刚刚去买毛巾时,的确,听到有人在谈及容答落水和有人救援的消息。
“去看看望远镜吧,我们刚刚去看,简直美不胜收,旁边便是连绵起伏、绿意盎然的青山呢。”
“好。”她们一同前往。
艾薇眼睛凑近,调整角度,望向远处时,一幅意想不到的画面瞬间映入眼帘。
伦什的车正朝着前方驶去,紧接着,毫无预兆地撞上了前面那辆车,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他在干嘛?”艾薇眼中满是惊愕与疑惑。
没过多久,道里希从旁边一辆车上从容地走了下来。她的目光透过望远镜,紧紧地跟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回忆着很久之前和道里希的相处,与容答不同,他更像是军国主义思想,独裁,扩张。
现在还有点偏执。
不知那两人究竟交谈了些什么。忽然,望远镜里的道里希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她忙将望远镜从眼前移开。
妮娜观赏着旁边盆栽,疑惑问,“怎么了?”
索菲亚也通过另一副望远镜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道里希来了。”
索菲亚皱着眉,相比较法国,波兰更小更危险,与德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也只是在德国和苏联之间寻求平衡罢了,没有办法,夹在夹缝里,邻居苏,德太强了,还都是数一数二的强国。
而且她平时接触的德国人,大多数,也远没有在这两天所看到的这么柔情。
摇了摇头,甩开思想,别愁的自己先死掉了。
突然,高跟鞋的声音,嗒嗒传来,容答母亲轻盈走近,脸上洋溢着一抹和蔼歉意的笑容,“十分抱歉。还得让你在医院住一晚,可我实在是不放心你身体,想让你在这里再观察一下。”
“没事的,夫人。您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