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阳与宁肇秋之间显然如今日这般合作过许多次,这才形成了如今这般天衣无缝的默契,他们一人运筹帷幄,一人雷厉风行,彼此间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心有灵犀。
在有惊无险地取到了那株依旧生机盎然的紫楹仙姝后,宁肇秋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自从登船以来,他就一直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此刻却下意识地望向穆初阳,眼中闪过一丝由衷的欣喜与如释重负。
穆初阳见状,亦是回以会心一笑,语气温和地说道:
“接下来,我们只需找到离开此阵的出口,便可顺利通过这第二关。我方才已经探查过,出口亦在此处。”
龙煜城自打刚才看着穆初阳施展灵观之法之后,便一直觉得那“乾坤正道”四字听起来颇为耳熟,只是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发问。
此刻,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开口:
“穆兄,你方才施展的破禁之术威力非凡,莫非是源自那赫赫有名的乾坤道宗?”
穆初阳坦然点头:
“正是。”
龙煜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奇心更甚,连忙追问:
“穆兄是如何习得这乾坤道宗的秘法?据我所知,这乾坤道宗的秘术向来秘不示人,从不外传。”
穆初阳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龙煜城,缓缓说道:
“因为我本就是乾坤道宗弟子。”
龙煜城一听,看了看穆初阳身旁出自长乐合欢宗的宁肇秋,继而想到自己黄泉宗弟子的身份,最终又将视线定格在自称乾坤道宗弟子的穆初阳身上。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在沸腾,整个人呆立当场,心中被一个念头牢牢占据:
“我们中出了一个正道内鬼!”
穆初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哑然失笑,故作好奇地问道:
“怎么?龙兄难道未曾听闻?关于我的传言,现在应该早已在正魔两道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龙煜城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这修真界的人究竟都在哪冲浪,又是怎么交流的这些八卦消息,忙不迭地追问道:
“什么传言?”
穆初阳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意味深长地说道:
“乾坤道宗弟子恋上长乐合欢宗的妖女,为此不惜背叛师门,与那妖女私定终身,一同私奔的传言。”
龙煜城闻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孟夏对穆初阳冷言冷语、时时讥讽的场景,那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与穆初阳“私定终生”的模样,心中疑惑顿生,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怎就没瞧出孟道友对你有半分情意?”
穆初阳这次着实没能忍住,在龙煜城那茫然不解的目光中,畅快地大笑出声,而他身旁的宁肇秋面色已黑得如同锅底。
龙煜城瞧了瞧他俩,视线在笑得前仰后合的穆初阳与面色铁青的宁肇秋之间来回游移,他终于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惊呼道:
“你们俩……”
话未说完,便被宁肇秋厉声打断:
“闭嘴!你们既然这么闲,不如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我们已在此地耽搁许久,另外那三人若是与我们一样全进了那水行阵,此刻的水温,怕是已经足够烫死一个人了。”
龙煜城闻言,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再也顾不上探究两人的关系,满心焦急,恨不得立刻传送到霍御身旁。
穆初阳看着龙煜城那焦急万分的模样,笑而不语,目中闪过一丝深意。
……
龙煜城刚一踏出木行阵,便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即便穆初阳与宁肇秋在采集草药时稍稍多耗费了些许时间,他们三人仍旧是率先通过第二关的人。
而另外那三人还毫无踪迹,仿佛石沉大海。
一想到宁肇秋之前那番暗示的话语,龙煜城不禁心急如焚,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焦虑与不安。
穆初阳见状,轻声安慰道:
“龙兄不必过于忧心。我早已从长孙兄口中多次听闻霍兄的大名,长孙兄对他显然是极为看重。只要他们二人在同一处阵法之中,长孙兄定会竭尽全力护霍兄周全,绝不会让霍兄有丝毫闪失。”
然而这番话听在龙煜城耳中,不知为何心里反而更加不是滋味。
心底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刺了一下,细微却尖锐,令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却又不知这份莫名其妙的烦躁来源何处,只能任由它缠绕在心尖,越缠越紧,勒得他呼吸都有些滞涩。
穆初阳似乎一眼便洞穿了龙煜城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故作不知地问道:
“言及此处,我似乎从未问过,龙兄与霍兄是何关系?”
龙煜城还在思考自己心底这怪异的感觉究竟是因何而起,未加思索便答道:
“师出同门的师兄弟关系啊,我记得长孙宁先前为我们相互引荐时已经说过了。”
穆初阳并未直接回应,话语中似乎意有所指:
“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了。”
一听这话,龙煜城立刻联想到穆初阳与宁肇秋的关系,自然也明白了他话中所指,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穆兄莫要妄加揣测!我不过是忧心师兄安危罢了,我与师兄绝无你们所想的那般关系!”
龙煜城一边慌乱解释,一边心中暗忖这什么人,自己喜欢男人就看谁都像基佬。
转念之间,他又想到了长孙宁对师兄霍御那显然非同一般的态度,心中再次警铃大作。
就在这时,一向要么不说话,开口就准没好话的宁肇秋竟突然嗤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龙煜城一听宁肇秋这突如其来的笑声,顿时急了,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口不择言地解释道:
“你们两个自己……关系不清不楚,就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和师兄是纯洁的师兄弟之情,你们不要推己及人,妄下论断!”
穆初阳只是看着龙煜城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嘴角含笑,虽然没有说话,却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