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楚尧又欺身而上,一枪刺穿灾物头颅。
牛头灾物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血水汩汩流出,汇成一个小洼。
数万的观众咆哮起来,眼中火热,不是因为楚尧杀死牛头灾物而愤怒,而是因为有一方死去,有滚烫的血如同泉水喷溅出来。
它们喜欢厮杀,喜欢肆虐,喜欢滚烫的血。
楚尧吐出几口浊气,下一刻又做好防御姿势,一只鬼面蜥出现在他的前方。
楚尧嘴角轻轻扬起,鬼面蜥这个灾物,是老朋友了,在北乐市觉醒仪式上面。
他能够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只鬼面蜥是三阶的阶级。
若是平常,他能够调动灵性物质,这只三阶鬼面蜥他轻轻松松便能斩杀。
但现在,他只有身体可用,鬼面蜥以速度和诡异着称,极难对付。
无声间,鬼面蜥已经袭来,三阶的它双爪如同镗刀,泛着冰冷的寒光,直令人心悸。
“好快!”楚尧瞳孔一缩,朝着鬼面蜥袭来的路径撩出,而鬼面蜥又趁机躲开绕到楚尧身后。
顿时楚尧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中危机大作,下意识收枪回刺!
“锵——”
长枪刺在鬼面蜥镗刀之上,火花四溅,这股巨力竟将鬼面蜥击的后退几步,楚尧的力量比之鬼面蜥还要强上几分。
被击退几步的鬼面蜥又猛地袭来,鲜绿色的眼里只有厮杀的疯狂。
楚尧迅速调整心态和身体,不断变换方位与鬼面蜥拼杀,光论肉身的速度,鬼面蜥比他还要快上几分!
于是他短暂陷入劣势,大多时候都处于防守和躲避的状态,少有机会能够主动出击。
在北乐市王教官曾说过,他武商极高,有近乎野兽般的直觉,这比后天勤奋练习而成的武学宗师还要难得。
就是凭借这股子武商,楚尧才能在劣势中守的一方净土。
楚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只凭肉身去厮杀了,大多时候都是调动灵性物质加上【术】将敌人摧枯拉朽地击败。
他忽然觉得那些东西也是外物,只有身体才是根本,他的每一次挥枪或者挥动,都要精神的高度集中,也需要肌肉瞬间的配合和调动,每一个判断都需要对对手的动作,体型,重心以及整体厮杀的分析,从而得出最合理的结果。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需要把身体运转到极致。
他觉得这才是厮杀,就和两只争夺场地的野兽一样。
不知不觉间,楚尧的心态发生变化,他对身体的掌控又极致几分,劣势越来越小,他开始享受这样的厮杀!
“锵”的一声,长枪变为陌刀,楚尧一刀将鬼面蜥劈的暴退!
鬼面蜥再次袭来,可这一次他怡然不惧,陌刀挥舞间不仅击开对方所有攻势,还封锁掉对方所有退路,他仿若与陌刀合二为一,使起来浑然天成。
“噗嗤”几声,鬼面蜥身上出现几道细浅的刀痕,鲜绿色的液体缓缓流出。
鬼面蜥的防御极厚,若没有表面特殊的骨质盔甲,这几刀早已经将他劈成几块碎块。
受伤的鬼面蜥暴退,口中发出几道频率极低的音波。
“说的什么鸟语?”楚尧持刀望向对方。
下一刻,鬼面蜥已经消失不见。
楚尧眉心一蹙,他差点忘了鬼面蜥还会隐身。
楚尧微微转动身体,凝重的观察四周。
石制阶梯上的灾物再次哄乱起来,鬼面蜥会隐身,对他们而言,不能调动灵性物质的楚尧已是板上鱼肉。
楚尧屏蔽掉嘈杂的音浪,他的身体做出反应,能感受到鬼面蜥就在附近,且越来越近!
“锵——”
楚尧竟下意识的将陌刀挡于后背,又或者说是陌刀抓着他的手转到了背后,镗刀劈在陌刀身上,火花迸溅,余力将楚尧击的往前走了几步。
他猛地回头,却空无一物,鬼面蜥一击不成再次隐入空中。
楚尧眼神凝重,鬼面蜥的速度本就极快,再加上隐身,攻势便更加诡谲,刚才那一击若不是使用陌刀,对武器的一种本能,他早就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阶梯上如同海浪的灾潮翻涌起来,似乎见到楚尧受挫极为高兴。
某个瞬间,楚尧只觉得胸膛刺痛,那里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就像是有时候把手放在额头上传来的感觉。
第六感又或者说是野兽的直觉让楚尧瞬间明白鬼面蜥是朝着他的胸膛刺来!
眨眼间,楚尧迅速侧身,与此同时自下而上挥出一刀!
“锵——”鬼面蜥的身影都被打的时隐时现。
它暴虐地嘶哑两声又隐入空中。
数以万计的灾物一寂,没有想到楚尧会躲开这一刀并反击。
接下来,楚尧缓缓将心情平复,整个人都静了下来,像是即将暴起狩猎的狮子。
金戈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鬼面蜥的攻势越来越快,可却都被楚尧挡了下来。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只是右手不停地转动,陌刀也跟着不断移动,火花从身上的各个地方迸溅,他也未曾动摇。
灾物们却已经没有了声音,只剩下几声干瘪的嘶哑,像是在阴阳不满鬼面蜥的攻势。
楚尧蹙着眉,总这样挡下去也不行,他沉下心思考该如何破局。
火花迸射间,楚尧发丝跟着飘摇,楚尧忽的一动,风!
鬼面蜥的速度极快,但他的隐身却并不高明,无法将风声隐去。
楚尧忽然闭上眼,此时此刻其他感官没有太多作用,他要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触觉和听觉上。他的意识力也跟着感知,他听到了嘈杂声音里那一抹极其轻微的风声,同时他也感知到了一抹极快的热原。
猛然间,楚尧睁开双眼,一道精芒闪过,他身形一动,猛地挥刀,劈开一把看不见的镗刀的同时,又劈出一刀,洒落一片鲜绿色的液体。
鬼面蜥再次隐入,片刻后换了个方向袭来,可仍被楚尧提前得知,接下来的几次袭击无论从什么方向,什么时机,全都一一被楚尧预判路径从而反击!
万计的灾物已经鸦雀无声,那几声嘶哑也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