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一定。”
朱棣微微摇头。
现场的高级将领听到朱棣这个回答，感觉脑瓜子都不够用。
朱高煦则在心里暗道：“老头子这是老糊涂吧？”
“明明是他让人去海子旁边守瓦剌人的，现在人家守到了，他说这些被抓回来的瓦剌人可疑。”
“现在人家问他马哈木到底在不在忽兰忽失温，他又说不一定。”
“这不是说了一段废话吗？”
朱棣见现场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
于是他解释道：
“马哈木现在一定集结了所有兵马，躲在这草原某处，想趁机偷袭我们。”
“现在他故意派人告诉我们，他在忽兰忽失温。”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就在忽兰忽失温，他早就在那里设下埋伏，等着我们去。”
“要么他不在忽兰忽失温，他想趁着我们大军前往忽兰忽失温的时候，对我们发动偷袭。”
经过朱棣的一番解释，现场的明军高级将领们还是一脸懵逼。
他解释了，但好像又没有解释。
“殿下，那我们还去不去忽兰忽失温？”
柳升也没管那么多，反正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不管马哈木在不在忽兰忽失温，只要朱棣让去，他们就去，朱棣让不去，他们就不去。
“先派人去忽兰忽失温打探一下，看看马哈木到底在不在那里？”
“另外传令三军！”
“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私自出战！”
“违令者，斩！”
朱棣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去忽兰忽失温。
现场的明军高级将领听到朱棣这个命令，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但不敢表现出来，纷纷给朱棣行礼后离开了中军大帐。
朱高煦和朱高燧也跟着离开了。
朱高煦跟着朱高燧一起来到了他的营帐内。
“二哥，老爷子现在变得越来越谨慎了。”
“咱们这次的计划能成功吗？”
朱高燧小声道。
“当然能。”
“你难道还质疑太祖皇帝的能力吗？”
朱高煦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怎么敢怀疑太祖皇帝？”
“我只是好奇，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让老爷子被马哈木除掉？”
朱高燧讪笑着说道。
“老三，不是我不告诉你。”
“是太祖皇帝让我在计划实施前，不能告诉任何人。”
“等计划开始后，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朱高煦一改往日对朱高燧严厉的表情，突然变得温和多了，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既然是太祖皇帝的命令，那肯定要遵守。”
朱高燧一听是太祖皇帝的命令，又自我安慰这件事非同小可，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随后两人又在营帐里说了一会儿朱棣的坏话，朱高煦看着天已经亮了，便准备出门去找朱允炆了。
“你想知道计划？”
“我都还不知道计划呢。”
出了朱高燧营帐的朱高煦扭头吐槽了一句，随后便大步流星地朝朱允炆的营帐走去。
此时，朱允炆已经起床，正在吃早饭。
“皇兄！”
“果然不出你所料，老头子已经发现马哈木的踪迹了。”
“你猜在哪里？”
朱高煦想着朱允炆都算出这两天他们发现马哈木的行踪。
便想让朱允炆算算马哈木到底在哪里，再看看他的未卜先知的能力。
“忽兰忽失温。”
朱允炆喝着米粥随口答道。
“皇兄！”
“你真的太厉害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马哈木躲在那里的？”
朱高煦听见朱允炆脱口而出马哈木的藏身地，再一次被震惊了。
因为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先前中军大帐的那些明军高级将领，可这些人都算是朱棣的铁杆拥趸，他们绝对不可能把这个消息传给朱允炆的。
“嗯。”
“而且朕还知道马哈木在忽兰忽失温设下了圈套，他就等着燕王过去。”
朱允炆点点头，淡然地说道。
“原来皇兄你是想让老头子在忽兰忽失温被马哈木除掉。”
朱高煦恍然大悟，可脸上却露出了忧虑的神色。
“可皇兄，老头子似乎察觉到了马哈木在忽兰忽失温设下了埋伏，他不一定会去。”
朱允炆猛喝了一口碗里的稀粥，擦了擦嘴巴，然后说道：“放心，燕王一定会去的。”
“啊？”
“可他已经派人去忽兰忽失温打探消息了。”
“马哈木那么多人埋伏在那里，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朱高煦还是觉得小心谨慎的朱棣还是不会冒险去忽兰忽失温的。
“二皇弟，你相信朕。”
“即使燕王知道马哈木在忽兰忽失温设下了埋伏，他也一定会去的。”
朱允炆站起身，非常肯定地说道。
“既然皇兄这么有把握，那我就相信皇兄。”
朱高煦再一次选择了相信朱允炆。
等朱高煦走后，朱允炆自言自语道：“马哈木给朱棣设下的圈套是在忽兰忽失温，可我给朱棣设的圈套却在别处。”
.......
两日后，朱棣派去忽兰忽失温的斥候回来了。
“殿下，我们在忽兰忽失温周围确实发现了不少人和马的脚印。”
“而且忽兰忽失温周围多山，很适合骑兵埋伏。”
斥候将他们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朱棣，并暗示马哈木可能在那里设下了埋伏。
“果然，还是殿下英明。”
“马哈木真的在忽兰忽失温设下了埋伏。”
现场的明军高级将领听到斥候禀报的消息后，纷纷朝朱棣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们之前急迫地想去忽兰忽失温跟马哈木决战，是因为他们觉得马哈木是逃到那里的，突然出兵可以打马哈木一个措手不及。
可现在基本已经确定马哈木在忽兰忽失温设下了埋伏，显然是有所准备，他们再头铁，也不会主动往马哈木的圈套里钻呀。
谁钻，谁傻。
只有朱高煦有些失望。
因为他觉得以朱棣小心谨慎的性格，在怀疑忽兰忽失温有埋伏之前就不敢去。
现在基本确认了那里有埋伏，他更不会去了。
朱棣听完斥候的报告后，脸上阴晴不定，像是在做一番激烈的思考。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朱棣终于开口了：“传令三军！”
“火速拔营，立刻朝忽兰忽失温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