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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这一天,江离和威廉的故事展开得温暖而又漫长。

自从知道威廉的周六总是很忙,江离已经很少会在这一天缠着他陪她玩游戏。她知道威廉工作繁忙,特别是在周六这天,往往不仅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还可能要出差。尽管如此,江离对周六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期待,因为哪怕他们无法长时间聊天,她总会试着在一些小细节里找到属于他们的连结。

这周六刚好是冬至,江离照例在法国时间的凌晨四点醒来了,准确地说,是被她的“威廉生物钟”唤醒的。冬至的清晨,窗外的寒意让人忍不住缩进被子,但江离第一件事还是打开了手机,给威廉发了一条“早安”。

这一天对威廉来说同样特殊。他告诉江离,他要飞去香港,陪林妈过冬至。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叙述,却让江离莫名感到一丝温暖与触动。

江离清楚记得,威廉曾提到过林妈——她是威廉在英国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人。作为家中的保姆,林妈并不仅仅是负责日常琐事的雇工,她更像是威廉生命中的一束光。威廉的童年很孤独,尽管表面上他的家庭条件优越,父母事业有成,但那样的环境却始终让他感到一种隐隐的疏离。父母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伴他,甚至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连家门都不曾踏进。

“林妈就像是我人生里第一个懂得倾听的人,”威廉曾这样告诉江离。他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江离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心里酸了一下,她没想到,像威廉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也会有那样孤独无助的岁月。而那个总是默默守护他、给他安慰的人,竟然是一个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保姆。

她记得威廉曾说过,林妈不仅会为他做好吃的,还会在他情绪低落时陪他说话,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彻夜守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这些琐碎又细腻的温暖,让威廉在缺少父母陪伴的童年里找到了一丝家的感觉。林妈的悉心照料与无声的陪伴,是他成长中难得的亮光。江离听着这些描述时,脑海中总会浮现一个少年孤独地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而林妈在他身边,为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用家乡的粤语哄他说:“少爷,喝完就舒服些了。”

每当想到这些,江离就会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威廉的成长环境显然不算美满,甚至可以说有些孤单。他的优越只是外表的壳,内里却藏着一颗极度缺乏温暖却又自我保护得很好的心。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显得格外珍惜林妈。这个在他最孤独的年岁里给予过他悉心照料的人,早已成为他生活中无法割舍的重要亲人。

这也是为什么,冬至这一天,威廉宁愿不留在北京与父母共度,而是专程飞往香港,只为陪林妈吃一顿饭。江离看着威廉发来的简短信息,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穿梭在机场的模样。他一个人提着行李箱,神色从容却掩不住疲惫。也许,在漫长的飞行途中,他会靠着窗边闭目养神,外表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内心却隐藏着深深的牵挂。

江离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起威廉告诉过她,林妈说自己是申请的探亲假,但其实她在香港并没有什么亲人,而是一个人独居。也正因如此,威廉才更加珍惜这个能够陪伴她的机会,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顿饭。他总是这样,不需要华丽的言辞,也不需要大张旗鼓的行动,只用最实际的方式表达自己的重视与在乎。

“他大概觉得自己亏欠了林妈很多吧。”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她为威廉的细腻和重情感到欣慰,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又隐约有些心疼,心疼那个从小就孤独成长的少年,心疼那个明明可以享受家庭幸福,却依旧在关系中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投入的男人。

威廉的性格,看似冷漠疏离,但实际上却极其重情重义。江离深知,他不擅长用热情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却总会在最重要的时刻,用行动默默地站在别人身后。无论是对林妈的执着探望,还是对她江离那种不着痕迹的照顾,都让人感觉踏实而温暖。他不会轻易说“我在乎”,但他的每一分付出都显而易见。这份沉默的表达,让江离感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依赖感。

她想起某个清晨,威廉在她毫无防备时,突然发来一句:“吃过早饭了吗?”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可是那一瞬间,江离却觉得自己被人关心着、记挂着。这样的威廉,总是在不动声色间,悄悄地把温暖带进她的生活。

“威廉,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江离默默想着,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她本想把这句话打在屏幕上,发给他,却最终停下了手。她知道,威廉大概并不需要这样的赞美。他从不渴求任何人的认可,而她所能做的,也许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安静地陪着他,用自己的方式去传递一种细水长流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