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很快就从指尖与谈话中流逝。
下午，刚下火车的叶冉，只感觉一阵的寒冷。
“这边没下雪，但怎么感觉比那边还冷啊...”
叶冉拎着行李，走在江小小的身旁。
走在冰冷的地面上，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声音在空荡的站台回荡。
“是啊。”江小小点了点头，将手插进叶冉的兜里。
引得一阵冰凉。
“快回去吧，明天就要去上学。
北风撞在候车厅的磨砂玻璃上，江小小手指摩挲间看到叶冉发梢晃动的红绳。
这是她去求的。
在叶冉被自己弄昏迷的时候。
电子屏滚动播放八达岭雪景预报。
在那个小县城火车站，还没有这种电子屏，都是那种黑绿色的。
自动售货机吐出两罐热露露，铝罐表面的水珠迅速凝成霜花。
“咱们寒假，就先去北海冰场吧。”叶冉忽然开口。
“好。”
坐上了叶家来接的车。
热气呼呼的输送，迅速驱散两人身上的寒意。
不过叶冉却在此时，有一股心悸感。
这心悸感从心底生出没有缘由。
车子启动，司机开车开的平稳。
“哎...”
“小小。”
忽然拿过江小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柔软包裹住江小小的手，同时也让其浑身颤了颤。
“姐姐...”
她轻声的呼唤着，还以为姐姐是在向自己索取。
不过人司机还在呢。
而叶冉此时脸上的神色，却是郑重无比，放在胸口处的手，迟迟没有被松开，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一些安心。
“小小，你相信命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脸色刚准备泛红的江小小，一时的愣神。
“信。”
最终吐出这一个字后，一股怪力忽然冲出。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让两人找不着北。
“去你大爷的...”
刚回京都，就来了一个这样的欢迎仪式，叶冉着实是没有绷住！
“小姐...没事吧。”
随行车队的保镖，把狼狈的叶冉从车里营救出，“小小！她，”
刚想开口，却见另一边江小小也被营救了出来。
这突兀的车祸，让叶冉的大脑一时有点宕机，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扯开唐莹华拉着的手，冲到同样一脸懵逼的江小小身上，给了个震惊所有人的亲吻...
江小小作为女主，自然是没事的。
只不过是有点懵逼而已。
毕竟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出车祸。
“姐姐，发生啥事了刚才？”
“...没事。”
叶冉给身旁人示意了个眼色，让其检查那个车辆。
叶母很快赶了过来，平日里就她成日提心吊胆，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能被吓的不行。
可是看到正坐在马路牙子上，勾肩搭背聊天的两人，她的那份担心渐渐消失。
手肘上擦伤渗出的血，早已被简单的包扎，身后仰翻的汽车还在漏冷却液，粉色的液体在路灯下蜿蜒成霓虹支流。
“其实刚才...”叶冉开口时，飞驰而过的救护车顶灯，扫过她的半边脸。江小小看见对方睫毛上沾着安全气囊爆出的滑石粉。她伸手去拂，却抹开了叶冉鼻梁上沾着的碎挡风玻璃渣。
“怎么会不真实呢？就连车祸都是这么真实...”
两人或许有点太乐观了，不过也是。
叶冉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而江小小更是多次自杀未遂。
若是没有彼此的话，或许两人会将生命看的很轻。
叶冉带着的那个羊绒围巾，卡在了变形的车门缝，此刻正随风飘成半截断尾风筝。
交警的闪光灯由远及近，叶冉摸到了口袋里的一个荔枝硬糖，拿了出来发现包装裂了，不过也还能吃。送进了江小小的嘴里。
“你们俩这么惬意呢？”
叶母的抱怨声适时响起，叶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还站着一个关心自己的人。
“妈你来了，我们俩没事。”
叶冉这样无所谓的话，让叶母梦回那天夜里。
那场景跟此时毫无关系，不知为何就是联想在了一起。
最后还是在叶母强硬的态度下，坐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内，这场景更像了。
叶母沉默不语的盯着两人。
“妈...”
“嗯？”
叶母看了她一眼。
“你别对小小她有什么意见，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是她护着我的...”
叶母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点了点叶冉的脑袋，“你没看出小小她受伤了？！”
随车医生连忙赶了过来，给江小小做了个详细的检查。
在检查到背部的时候，医生惊讶了一瞬...
那是一大片青紫，是刚才江小小为了护住叶冉留下的。
“小小...”叶冉的声音颤抖。
不过...
这青紫当中，却能明显看到抓痕。
看着那背部，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却多了一大片紫色，夹杂着抓痕。
不过此刻情况紧急，没有人去问这心知肚明的问题。
“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
“姐姐...我没事。”
叶冉这才注意到，刚才她没有发现的细节。
自从上车之后，江小小的右手始终紧攥着左肩安全带，指节泛白的频率与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同步。
消毒水气味混合着融化的荔枝硬糖的腥甜，充斥在她的口腔当中。
“姐姐，我没事的。”
尾音被颠簸的路面震碎在齿间。
那淤紫正沿着脊柱裂变成羽状纹路，暗色血管下舒展如雾凇枝桠。
叶冉的眼角，渐渐有泪花浮现。
她不爱哭，但此刻却红了眼眶。
“别逞强，让医生给你好好看看...”
而此时的江小小，却还在观察着叶母的神色。
她自然知道自己背部的情况，但担心的却不是那些淤青，而是那些抓痕。
这些抓痕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能观察出江小小在强撑的叶母，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先紧急处理吧。”
叶母的脸色，却多出了担忧。
看着江小小，脸色比先前更难看了些。
“小小...”
叶母终于沉声开口，而江小小却误以为对方想在此时，问一问后背抓痕的事情...
“我...”
“以后有事情别隐瞒，别让我们担心。”
叶母顺势揉了揉江小小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