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水乡。
乡政府二楼。
主任李钟秀回头望了几眼,发现过道没有人,扭动肥臀快速拐进陈海的办公室。
陈海正在查阅青山村的案子,头也不抬道:“求求你了,姑奶奶,你不要没事总往我这里跑,别人会说闲话。”
李钟秀颠了一下脚尖,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探头看了一下文件内容,“怕什么,只要没有捉奸在床,谁嚼舌根我扇他嘴巴子,不要忘了我是乡长夫人。”
说话间,李钟秀悄悄绕过办公桌来到陈海旁边。
陈海吓得赶紧起身,“求您了,千万不要过分关心下属,我是正人君子。”
“呸!”李钟秀鄙夷了一声,“瞧你那怂样,如果不是我帮忙,你能这么快上副科,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如果没有李钟秀,陈海不会这么快知道吴启阳,不会这么快成为副主任。
的确应该感谢这个女人。
“你不懂这里面的玄机,我必须沉住气。”
陈海不为所动。
李钟秀坐近了一些,“你要过河拆桥吗?你如果不接这个案子,你想象过没有,他们会怎么怪我?”
“你放心,我不是正在研究案子吗?”
陈海知道李主任有点急了。
他必须这样做,才能洗清李钟秀的嫌疑,不然会怀疑这个女人被他收买。
“我不管,我今天已经接了几个电话,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王县长已经等不及了。”
陈海还是不为所动。
这件事必须沉住气,才能做到天衣无缝。
“你是不是没有解决青山村的把握?”李钟秀怀疑陈海怕了,不愿掉这个坑。
如果陈海死活不接,她就没脸见人了。
陈海毫无头绪,“你觉得县委和其他部门解决不了的案子,我就可以手到擒来吗?”
“可我已经保证你会接任务。”
李钟秀左右为难。
正要考虑怎么让陈海接受,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她急忙蹲下。
有人开门,无声无息,居然是李乡长。
惊的李钟秀钻到桌子下面,像弓虾一样卷曲成一团。
李乡长的眼神扫过房间每个角落,“我老婆呢?县委电话打到我这里,指定让你们普法办负责青山村案子。”
“为什么是我们?”
陈海心咚咚直跳,唯恐李乡长走过来,看见他的老婆。
躲在桌子下面,很容易误会在做什么。
好在李乡长的确有事,好像没有发现办公桌下面有猫腻。
“刚才接到县委的电话,青山村男女老少出动拦车,跟司机打起来了,族长马山葵带头,村长赵长富说话不顶事,好像抓了两个司机,被他们控制起来了。”
陈海一巴掌拍在桌面,“这简直无法无天了,李乡长,你还等什么?赶紧带人去救人啊,要是出了人命,你跟郝书记首当其冲。”
蹲在桌子下的李钟秀捂住嘴,差点笑出来。
这演技太假了。
李乡长有苦难言,“你以为我不想去?我去过一次,他们一群人把我抓起来荡秋千,直接扔进水里。
我的手机都损坏了,至于郝书记,他只会一招明哲保身,好巧不巧住院了。”
李乡长继续骂:“马山葵就是一个老顽固,不看什么年代了,在村子里搞家族统治,村委会就是一个摆设,在他面前还要低声下气。”
提到青山村,陈海有所耳闻。
全村也就八百来口人,大部分姓马,但在整个离阳县大名鼎鼎。
当地有一句谚语:“硬绕十里路,不进青山村。”
一个刁民比较多的村子,偏偏最近国道修路,一些小车绕行,从青山村边而过。
马山葵觉得发财机会到来,开始设卡收费,要的钱越来越多,一些司机不愿交,经常发生冲突。
交警队去过几趟,可那里是土路,不属于他们管。
派出所的人也去过,也没起什么作用。
全村人拿着铁锹斧头出来收费,不给任何小车面子,谁不服就打谁。
“李乡长,这事你急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把人质救出来,赶紧请派出所出动,还等什么?”
陈海希望李乡长赶紧走。
“陈海,县委点名让你们普法办解决,只要解决这件事,嘉奖是少不了的,你难道不动心?”
“我不动心,我又不是普法办主任。”陈海不会傻乎乎跑去挨打,男女老少动手,他怕断胳膊断腿。
再说了,这是吴启阳交给王县长的任务,让他背负重大处分。
“可要是出了人命,你应该清楚谁来负这个责任吧?李钟秀是女流之辈,她刚来上任,于情于理不能让她担责任,接下来就是你跟唐玉妍,你想想后果吧!”
李乡长丢下狠话,扭头走人。
等到门关上,李钟秀虚惊一场站了起来,已经吓得出了一身汗。
她言归正传:“青山村的事本来是县委在管,可眼看管不了,担心出事担责任,就推给咱们望水乡。
我丈夫也不愿担责任,就想把这个任务推给咱们普法办。
要是出了人命,你和唐玉妍难辞其咎,仕途也就进入寒冬。”
李钟秀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需要一辆车,去青山村的时候方便一点。”
陈海不得不松口。
“好,我马上帮你搞定。”
柳如菲回深海市办理公司的移交手续,并且调查吴启阳的底细,把车开走了。
陈海的行动变的非常不方便。
李钟秀探头探脑在门口看了几眼,发现外面没人,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轻轻的移步来到楼道口。
之后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上面喊道:“青山村的案子陈副主任接了,你们谁愿意跟他一起去,现在报名?”
看到没有反应,她又喊:“我知道你们躲在办公室也能够听到,青山村的事情必须解决,当缩头乌龟是没有用。”
十分钟过去,整个乡政府大楼好像空无一人。
气得李钟秀大骂,去找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