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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狂风怒号,飞沙走石,仿若末世风暴来袭,尘土裹挟着沙石,如汹涌黄浪席卷天地,一时间,两军人马眼前只剩漫天黄沙,伸手不见五指,万马嘶鸣、喧嚣不断,却全然辨不清敌我方位。

孙膑扶住一旁满脸焦急的李丛,神色凝重:“徒儿,咱们回洞。”李丛虽还心系战局,但深知师父此举深意,重重地点点头,二人快步回洞而去。

战阵之上,刀光剑影搅得天地失色,孙燕恰似困兽,手中长枪狂舞,枪尖每一次震颤,都挑落数不清的危险。他杀得两膀酸麻,虎口早已迸裂,血水顺着枪杆缓缓淌下,浑身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燃着不屈的火苗,死死盯着周遭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兵。

忽然,平地起惊雷,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刹那间飞沙走石,砂石仿若暗器,噼里啪啦地砸向秦兵。秦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阵脚大乱,纷纷四散躲避,阵型瞬间瓦解。孙燕瞅准时机,深吸一口气,强撑起酸软的臂膀,高声招呼着手下仅存的残兵:“兄弟们,别慌!跟紧我,咱们冲出去!”说罢,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如离弦之箭般闯出了重围。

与此同时,金子陵身着道袍,负手站在营门之前,静观战局。他面色冷峻,目光如隼,本胸有成竹,可那阵怪风毫无预兆地呼啸而至,裹挟着沙石直照面打来。金子陵心下大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宽大的衣袖被劲风扯得猎猎作响。他不敢耽搁,立刻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念起止风咒。片刻,狂风渐歇,营地中一片狼藉,秦兵秦将们狼狈不堪,不少人被飞石砸得头破血流、哀嚎连连。

金子陵抬眸,瞧见孙燕已然杀出重围,而城中,燕国丞相屈产一袭战甲,威风凛凛,亲自带兵汹涌出城,大有接应之势。他眉头紧皱,暗暗思忖,片刻后沉声道:“不必追赶,收兵回营。”身旁副将满脸不甘,上前一步抱拳道:“军师,就这么放那孙燕走了?咱这一阵折损可不小啊!”金子陵瞥他一眼,神色不悦:“此时追上去,敌军士气正盛,城内外夹击,我军得不偿失,莫要多言,传令收兵。”

此役,秦军损失惨重,孙燕枪挑李杰,杆打赵高,五百余秦兵丧命当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燕国这边亦是惨烈,二千人马战死十之八九,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

再说燕昭王,心急如焚地守在兵马司衙,燕丹公主直挺挺地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昭王来回踱步,时不时探出手,颤巍巍地搭在公主鼻下,试试还有无气息。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公主轻咳一声,缓缓转醒。她眼神还有些迷离,嘴唇抖动着,喃喃道:“孙儿你的阴魂等一等,祖母与你一齐同去。”

昭王见状,长舒一口气,眼眶泛红,连忙上前轻唤:“御妹,定一定神。”

燕丹公主闻声抬头,瞧见昭王站在身旁,一众文武大臣满脸关切地在两旁侍立,顿觉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圣上啊,我孙家怎就这么倒霉!接二连三遭此大祸,如今孙燕又要丧在王翦那邪术之下,往后可怎么办啊!”

昭王眼眶一热,陪着落泪,劝道:“御妹,吉人自有天相,你且静一静,听听,城外还有金鼓之声呢。”

公主一怔,凝神细听,果然,城外金鼓阵阵,响声不绝。她面露疑惑,抽噎着问:“秦兵是在攻打城池么?”

昭王不敢耽搁,立刻传旨:“来人呐,速速上城打听战况,快去快回!”

不消片刻,探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跪地回奏:“启禀圣上、公主,小将军未曾丧在王翦剑下,此刻正在阵中被秦兵围住厮杀,屈丞相已经亲自带兵出城接应去了!”

燕昭王与公主对视一眼,眼中惊喜瞬间炸开,两人双手合十,连声道谢:“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只是城外局势依旧胶着,胜负还未可知。

战场上的杀伐喧嚣,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歇不过半个时辰,孙燕便拖着疲惫身躯匆匆赶回。他踏入厅中,单膝跪地,行参拜之礼,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定在他身上,只见那身战袍被鲜血浸透,红得刺目,头盔缝隙间还冒着腾腾热气,显然激战的余韵尚未褪去。

燕丹公主顾不上仪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攥住孙燕的臂膀,眼眶泛红,急切问道:“孙儿啊,可把祖母急坏了!王翦那老贼的宝剑诡谲莫测,你是怎么避开的?快跟祖母讲讲!”

孙燕缓了口气,抬起满是尘土的脸,挠挠头,眼中透着几分懵懂与侥幸,如实说道:“祖母,说实在的,孙儿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当时生死一线,那宝剑悬在头顶,却迟迟没落下来。我寻思着,莫不是孙儿新近守着重孝,身上带着秽气,脏了他那宝剑,它不肯落下来伤我,也说不准。”

燕昭王心疼地看着孙燕,眼眶湿润,上前扶起他,温声道:“皇孙呐,今日这场大战,你受苦了,瞧你累成这般模样。先别管旁的,下去好好吃顿饭,安安稳稳歇一歇。”

孙燕却“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双手抱拳,神色凝重,高声奏道:“圣上,小臣有几句心里话,不吐不快。眼下秦师来势汹汹,兵力强盛,咱们燕国这点家底,实在难以招架。依小臣愚见,当务之急,圣上得速速修一封求救文书。小臣愿拼死杀出重围,奔赴齐国搬取救兵;回来再上天台山,请三叔下山助战。唯有如此,咱们才有胜算,才能抵住王翦那邪门法术啊!”

燕昭王眉头紧锁,满脸犹豫,思忖片刻后劝道:“皇孙,你说的固然在理,可你苦战整整一日,人都快累垮了,筋疲力尽的,万一途中出了岔子可怎么办?要不,再调养几日,养足精神再去也不迟。”

孙燕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言辞愈发恳切:“圣上,救兵如救火啊!多耽搁一刻,秦兵便往前逼近一分,燕国危在旦夕,还请圣上即刻修书!”

燕丹公主在一旁听得揪心,泪水簌簌滚落,连连点头:“孙燕所奏极是,圣上,不能再拖了,速速修文书吧。孙儿,你先下去歇歇,祖母也修封信给你三叔,让他无论如何都得赶来搭把手。”

“多谢圣上、祖母!”孙燕领了旨,恭恭敬敬叩了个头,转身快步下厅。来到偏房,他三两下换去血染的战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简单清洗后,径直走向饭桌,狼吞虎咽地吃起战饭,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吃饱喝足,他一抹嘴,对身旁侍从吩咐道:“去,把白龙驹牵到草场,让它撒撒欢,多喂些上好草料。”

侍从领命而去,没过多久,白龙驹被牵回,孙燕亲手给它备上鞍,又揣了些干粮在怀里,以防万一。班豹早已收拾妥当,候在一旁,二人并肩来到大厅前,静静候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