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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燕宛如一只受伤后被逼至绝境的幼兽,双眼盈满了绝望与决绝之色,那是对无力回天的悲戚。额头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牙关紧咬之下,腮帮处的肌肉高高隆起,作势就要朝着那冰冷坚硬的石凳撞去,似是要用这决绝的方式来终结眼前这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刹那,忽然,孙膑的背后响起一声急促且带着几分焦急的高喊:“休要寻此短见!”这声音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了洞内凝重沉闷的空气。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从阴影中快步闪出,其身形矫健,步伐沉稳有力,正是毛遂。

毛遂几步就跨到了孙燕身前,双手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孙燕的双臂。眼中满是心疼与不忍,恰似春日暖阳照拂着冬日残霜。原来,毛遂悄然进来已有一会儿了,他在孙膑背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令人揪心的场景,见孙燕苦苦哀求时那悲戚的模样,他心中便泛起层层涟漪,此刻,见孙燕竟要撞死,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于是现了身形。

孙膑猛地转过身来,看清是毛遂后,脸上先是一愣,那瞬间的惊愕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惊喜与意外,他急忙整了整衣衫,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道:“贤弟几时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真是让为兄好生意外。”言语间满是亲切与欣喜。

毛遂深吸一口气,胸膛随之起伏,平复了一下略显激动的心情说道:“我才进来不久,刚巧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他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卜商,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思索,问道:“这一位老官儿,我瞧着着实有些面善,不知是哪位?”

孙膑侧过身,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介绍道:“这位乃是齐国图卿卜商老丞相,在朝堂之上那可是德高望重,备受尊崇。”

毛遂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走上前,双手抱拳,深深作揖,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灿烂:“哎呀,我说怎么如此眼熟!卜丞相,一别二十余年,岁月真是不饶人啊,竟让我一时没认出您这柱国大人来。当年您在朝堂上的风采,至今仍让人记忆犹新。”言辞间满是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与对卜商的敬重。

卜商也赶忙回礼,双手紧紧握住毛遂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眼中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光芒:“毛遂贤弟,多年不见,你可安好?我时常念起你啊!想起当年你我一同共事的日子,真是感慨万千。”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毛遂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孙燕,眼中满是好奇与询问:“那一位年少者又是谁呢?”

孙膑轻轻拍了拍孙燕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温柔,那目光仿佛是一湾温暖的湖水,包容而宠溺:“这是你侄儿孙燕,快过来见过你毛遂叔父。”孙燕乖巧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毛遂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有声,口中说道:“孙燕见过毛遂叔父,多谢叔父救命之恩。叔父今日之举,犹如再造,孙燕定当铭记于心。”

毛遂急忙弯腰将孙燕扶起,双手搭在孙燕的肩膀上,仔细端详了一番,看着孙燕稚嫩却又坚毅的脸庞,然后转头看向孙膑,目光关切而急切:“三哥,他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孙膑长叹一声,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神色黯然地将燕丹的书信递给毛遂,缓缓说道:“燕国如今危在旦夕,燕丹书信前来,希望我能出山相助,抵御王翦的进攻,为燕国百姓,也为我那惨死的侄儿报仇雪恨。可是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毛遂看完书信,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与决然,那目光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曙光,他抬头看着孙膑,目光紧紧锁住对方,问道:“三哥,那你下山与否呢?”

孙膑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笑与无奈,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酸涩:“贤弟,你又不是不清楚,那王翦可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深莫测,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能是他的对手?这一去,恐怕是有去无回啊。我虽有心报国仇家恨,却也不能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与能力。”

毛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而坚定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驱散阴霾的阳光,他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拍孙膑的肩膀,说道:“三哥,你这可就谦虚过头了。人活一世,若不能为父母兄弟挺身而出,与那飞禽走兽又有何分别?如今你若不下山报仇,日后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遗臭万年啊!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孙膑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他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脚步凌乱而急促,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又何尝不知此中利害,只是这天下大势,岂是我一人所能扭转?这是天数啊,我如何能逆天而行?这苍生的命运,又岂是我一人之力能够改变的。”

正说之间,忽然,只听得台阶之下传来一声突兀而又充满愤怒的怪叫:“岂有此理!”这声音犹如一声炸雷,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孙膑顿时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地朝着阶下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声音威严而凌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旁的孙燕赶忙上前一步,低头答道:“三叔,此人是我家将班豹。他生性直爽,脾气火爆,但对我们孙家忠心耿耿。”孙膑一听,脸上怒气更甚,斥责道:“好大胆的奴才,你这般喊叫,是何道理?”

班豹却毫无惧色,他双眼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宛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大声说道:“三爷,非是奴才大胆,实在是心中不忿!您瞧,太老爷惨遭杀害,这血海深仇不报,您却如此狠心,这般做人,还怎么能称得上是神仙呢?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为您感到羞愧。”

孙膑被这番抢白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班豹,怒喝道:“好个撒野的东西,竟敢当面顶撞我这出家人,来人啊,给我把他打下去!”

班豹冷哼一声,满脸不服气地转过身,气昂昂地大步往洞外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你不下山报仇,我就逼你下山。我这就出去放一把火,把这洞焚烧了,看你到时候出不出来。”说着,他便来到洞外,四处寻找易燃之物。不一会儿,就折了许多松枝枯草,堆放在洞门附近,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噗”的一声点燃了干草。刹那间,火势熊熊而起,火苗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那炽热的火焰仿佛是班豹内心愤怒的宣泄。

在洞内的李丛看到洞外火光冲天,心中大喜,他知道这班豹是个直性子,此番放火定是要逼孙膑下山。于是,他赶忙跑上大殿,故作惊慌地喊道:“不好了,三爷!方才出去的班豹,如今在洞口放火了!”

孙膑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镇定自若地说道:“好个匹夫,竟敢来我洞中撒野。孙燕,你去把他叫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孙燕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班豹走了进来。只见班豹昂首挺胸,气呼呼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气势仿佛是在向孙膑宣战。

孙膑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班豹,大声吆喝道:“班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洞口放火,你这是要欺主吗?”

班豹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回道:“三爷,您要是下山报仇,自然是我们的主人,我们自然敬重您。可您要是不下山,那就是忘恩负义之人,还配做我们的主人吗?谁还认得您啊!我们这些跟随您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毛遂开口了:“三哥,我看此人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他说的这番话倒也有些义气可取之处。依我看,您还是下山走这一遭才是。毕竟,这不仅关乎您的声誉,也关乎燕国的生死存亡。”

孙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道:“我又何尝不想下山报仇雪恨,只是那王翦乃是海潮圣人的门徒,法力高强,我实在是惧怕他师父海潮的手段。倘若此行有个一差二错,又有谁能来搭救我呢?这一去,生死未卜,我怎能不谨慎考虑。”

毛遂上前一步,神色坚定地看着孙膑,拍着胸脯保证道:“三哥,您放心!此次下山,倘若您遇到危难之时,我毛遂要是不救您,就让我日后死于刀剑之下!我毛遂在此立誓,定当与三哥同生死,共患难。”

孙膑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向毛遂作揖道:“若得贤弟如此仗义相助,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贤弟的这份情谊,我孙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其实,孙膑心中早就知道毛遂进了洞,他故意装作犹豫不决,就是要逼毛遂说出这番话来。

随后,孙膑转身吩咐李丛:“快备好我的青牛,为师这就下山。”

毛遂见孙膑终于下定决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才对嘛!三哥,此去定要多加小心,我在后方等待您的佳音。”说罢,他便向孙膑拜辞,然后转身回本洞去了,那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