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景若若是不愿意嫁给顾思远,可如今景家不要她,她迟早有一天要嫁人,与其到时候让所有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倒不如现在紧紧地抓住顾思远。
警卫一听景若若是顾思远的未婚妻,就又迟疑了一下,当下并没有立刻转身去向顾思远通报,而是对着景若若道:“同志,请你回去。”
这是在无尽岛上。
景若若纵算极为不悦,却也只得忍气吞声的回到谢家三人中间。
谢母凑到景若若的面前,问,“你刚说谁是你的未婚夫?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谢母眼中的算计,使得景若若十分不悦。
她没有回答谢母这个问题,而是指责道:“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你们满意了?”
谁能满意呢?
谁会满意呢?
谢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又气又怒道:“谁能想到那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死丫头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要早知她是这样的人,哪里还管她?”
谢母这话,并未宽慰到景若若。
景若若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她的处境有多艰难,她只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景家不会放过你们。”
谢父一瞬间就明白过来景若若这话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你们想要有脱罪的机会,就必须要先坦承错误,否则……”
景家虽然不重男轻女,可她也见过重男轻女的家庭。
谢家明摆着就是重男轻女的家族。
景若若想了想,道:“你们如果不连累我,我好了会帮衬你们,但你们如果要打定主意拉着我下水,那么我们谁都讨不到好处。”
谢母埋怨道:“也不知道那家人怎么这么狠心?好歹也养了你们这么些年,说不要就不要了,简直是一丁点情面也不见。”
景若若不再言语。
只是看向一家之主的谢父,谢父心烦意乱道:“换孩子这事,我们俩口子不知情,是我娘换的。”
谢父想着,大不了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亲娘身上。
他的亲娘为了金孙,肯定是愿意背这个锅。
景若若明知实情并非如此,却也没有拆穿,只道:“那你们为什么在发现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不找呢?”
“我们那个时候在苏市,怎么找啊?原就想着将错就错。”
谢父与景若若不动声色的对着口供。
景若若想,她总不能被谢家这一家子给拖下水。
事实上,景若若以为她的算计,她的计谋,都无人知晓,可守在门口的警卫还是将所有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汇报上去。
景鹏程在听见景若若要找顾思远时,心里更是愧对自己的老战友。
“思远,你不用理她。”
景鹏程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顾思远,当初是他一力撮合顾思远和景若若,那时,他想着景若若是他们夫妻一手养大的女儿,应该给她找一个好归宿,结果,景若若却拒绝了。
无论当初景若若以什么原因拒绝了这一门婚事,那就意味着顾思远与景若若从此以后,就再无瓜葛。
顾思远问,“景叔,这件事,我爸知道吗?”
“知道。”早在景若若拒绝这门婚事后,景鹏程就与老战友说过此事,“思远,若若那孩子配不上你。”
这一切,都是景若若自己的选择。
但凡景若若一开始在得知谢瑾瑜一事后,主动说明情况,以他们的个性,也不会对景若若这般赶尽杀绝。
可惜,景若若在得知真相后,只想隐瞒此事,从未想过谢瑾瑜替她承受了多年的痛苦。
谢瑾瑜身世在无尽岛上曝光,大家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谁不觉得叶长征捡了一个大便宜。
要知道当初谢瑾瑜在跃进村时,所有人都觉得谢瑾瑜配不上叶长征。
可人家叶长征不仅娶了谢瑾瑜,夫妻俩的小日子是越过越红火。
顾思远的心里,隐隐还是有些羡慕叶长征,他甚至在想,倘若没有景若若和谢瑾瑜的错位人生,或许叶长征与谢瑾瑜的姻缘未必能成。
“景叔,我知道该怎么做。”
君子不立危墙这下这个道理,顾思远比任何人都明白。
既然景鹏程都这么说了,顾思远自然也不可能会对景若若心生怜悯。
景鹏程和叶长征、顾思远以及谭学峰几人吃了饭喝了酒后,才去医院接了徐惊蛰。
因徐惊蛰是义诊,她还是忙了很久,这会累得都不想走。
景鹏程牵着徐惊蛰的手,将警卫汇报的情况一一说了一遍。
徐惊蛰的心蓦然一沉,道:“明儿我们就离开无尽岛,不能让她们留在这里坏事。”
“好。”
夫妻二人被叶长征带着回到了小院。
小院的菜地,一片郁郁葱葱。
徐惊蛰打量着谢瑾瑜生活的地方,她在卫生院义诊时,也听岛上的其他人说了许多关于谢瑾瑜的事。
他们说,谢瑾瑜有一手好厨艺。
他们说,谢瑾瑜跟着叶长征的外婆在学习医术,平时谁家有一个头疼脑热的,都会去找谢瑾瑜抓药。
谢瑾瑜能看懂的,都会耐心看,如若不能看懂,她会让他们去卫生院。
在这一个无尽岛上,大部分人都对谢瑾瑜和叶长征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甚至,她也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谢瑾瑜和叶长征在舞台上唱歌的事。
徐惊蛰越是了解,就越是觉得难受,她更加明白为何当自己当时护着景若若时,谢瑾瑜会是那样的表现。
贫穷普通的日子里,谢瑾瑜依旧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
谢瑾瑜将屋里所有的一切,都收拾井井有条,瓶插的鲜花,钩针编织的杯垫,随处可见的书籍。
谢瑾瑜为了不和徐惊蛰与景鹏程打照面,特意早早上了床。
可她依旧给叶长征留了纸条,说明热水在锅里,干净的毛巾和脸盆,都一一找了出来。
徐惊蛰看着谢瑾瑜悉心准备的一切,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心里对谢瑾瑜的愧疚更是到达了顶峰,她看向景鹏程,好几次都想要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景鹏程拍着徐惊蛰的肩膀,温声道:“老婆,我们的女儿有一颗赤子般炽热的心。”
“都是我的错,是我之前是非不分寒了小瑜的心。”
徐惊蛰走到紧闭的那间卧室门前,她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隔着木门向谢瑾瑜道歉。
“小瑜,对不起。”